“怎么?不欢迎我?”董有森半开玩笑地说。
“哪能啊!走吧。”杨秋花一侧身,轻巧地跳上车。
董有森挥着马鞭调头,回家的路上,他想起刚才耳闻的闲谈,忍不住问一句。
“你缝补一件衣裳就能拿五两的赏钱?”
杨秋花从袖口将银子摸出,摊在手心上:“还能有假?董有森,你不会嫉妒我比你能挣钱吧?”
董有森嘴角的浅笑忽然一滞,他的黑眸眺向周边略过的景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他试探道。
“说的什么话?我是心疼你,咱家现在也不缺钱用了,日子过得滋润,要不你在家休息?”
杨秋花不假思索拒绝:“这怎么能行?”
她还有一大箩筐的话准备要说,不妨董有森的声音陡然拔高,打断了她的叙述。
“干哥是谁?你怎么突然多门干亲我不知道?”
马车因为没有人抽打,马自行慢了下来,徐徐几步,停在城门口的路边。
杨秋花冷不丁被噎了一句,她和董有森对视,看见他勃然大怒,眸子盛满火光,忽然失口笑了。
“我需要告诉你吗?董有森别以为只有你娘能在府城结识权贵,活得风生水起,我也可以!”
董有森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字冷声追问:“干哥是谁?”
“我自己搭上的人脉,我偏不说,真没劲!”
杨秋花倏然跳下车,气鼓鼓朝反方向走。
董有森气绝,回身看她的背影,脚步没有一丝停顿,重新走进府城。
他这次没有挽留,催着马车回家。
杨秋花重新进城,这次没有去西街紫云胡同,而是去了北街的偏巷,这里是衙门的出口。
她站在抽芽的矮柳旁一言不发,师爷因受知府防备,平常是点卯来点卯回,做做表面样子。
刚出门,余光扫见垂柳的女子身影,他嘴角噙着一丝轻笑,拒了小厮的搀扶。
“爷不急着回家,先逛一逛,你回府给夫人说一声,不必等爷用膳。”
小厮点头哈腰恭送,师爷不予理睬,背着手慵懒地朝人流中走去。
三拐四拐,穿过人潮,进入一条僻静无人的空巷,从腰间取钥匙开门,他走进去,门却没合上。
很快杨秋花脚步匆匆追上来,疑神疑鬼地在门口张望半天,确定没人尾随,这才提着裙子越槛而入。
脚刚一沾地,后背忽然伸出一双长臂,她被禁锢在男人的怀里,灼热的气息喷在脖颈处,杨秋花一丝不慌,身子没丝毫挣扎,娇声地唉哟一声。
“干哥~人家可是有妇之夫。”
师爷隔着布料在她腰间狠狠地揉上一把,算是惩戒。松开手臂去关门,自扯了扯衣襟,冷笑。
“今儿怪了,你怎么主动找上门撩拨爷?不是拒了一次又一次吗?”
杨秋花眉黛一蹙,叹气一声进屋坐下:“干哥,董家我没法呆了。”
师爷不在意地转了转手上的碧玉扳指:“过得不顺心,就早点来投靠爷,跟着爷吃香喝辣。”
杨秋花没好气地瞥他,继续提出自己百说不厌的要求:“若是跟你,我要正大光明住进府邸,否则没商量!”
师爷心想,一个有妇之夫,还妄想被抬进府邸做妾?可笑!
但见她娇嗔的模样有藏不住的风情,心里火热,叩了叩桌案:“怎么就和你说不通?”
“只是暂居在外面,等我母亲从外访友回来,禀明她老人家,再迎你进府不迟,想跟爷连这点委屈也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