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费力地叫了一声:“宋寒洲……”
无人回应。
“我不生你的气了,你也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等了半天,坐在床畔的人才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扶疏的眼睛还闭着,似乎并不清醒。
她烧得脸颊通红,苍白的唇色却被碾得艳红,此刻手在空中挥舞,似乎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
宋寒洲看了半天,才慢慢伸手握住了她。
扶疏察觉到有人靠近,便贴过去,小声道了一句什么。
因为过于含糊,宋寒洲一时没听清,而扶疏还在嘴里喃喃,他不得已附耳过去,听她道:“不要……”
沙哑的嗓音含着一丝颤抖,仿佛又委屈又害怕。
人缩在他怀里的时候,宋寒洲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想,生病的时候更可爱一点。
宋寒洲看了一眼睡得不太安稳的扶疏,又看着主卧里满目的红玫瑰,还来不及打扫。
他伸手摸了一片暗红色花瓣,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观赏了一会儿。
忽然,他低下头低声逗弄道:“扶疏,听说发烧的人,体温很高,需要人降温,你知道若若发烧的时候,我都是怎么做的吗?”
扶疏随着进入脑海的声音,慢慢回忆起在大雨滂沱里被宋寒洲抱进门的穆梨若。
宋寒洲带着她进了主卧,然后用物理降温,冷热交替,无微不至。
那是她片刻不曾享受过的待遇。
扶疏忍不住心酸,明明生着病赖在宋寒洲身上。
思绪却沉浸在混沌里,依旧觉得委屈不已。
她开始毫无知觉地小声抽泣。
宋寒洲怀里抱着一个温暖的小火炉,衬衫上开始变得湿濡,可人前显贵的总裁缺德地想,还不够。
他低声继续诱导道:“如果是你,我就不会用这么蠢的办法,又累见效又慢,还不划算……我会换一种方法。”
宋寒洲的手摸在扶疏腰侧,数着她过于清瘦而根根分明的肋骨。
“我会不管不顾你的身体状况,强行把你拉起来伺候我,你又热又难受,一定会一直哭一直求我,到时候,我想要求什么……”宋寒洲低头看了她一眼,“你都只能哭着答应我,说不定会让我不要继续。”
“但我不会停的哦,让你不舒服的事情我不会做,停下来要怎么退烧呢?”
宋寒洲拍了拍她烧得通红的脸颊,半是威胁半是认真:“你说是不是?”
扶疏的大脑像是习惯了这道声音的命令,随着他的描述开始不可遏制地想象出画面。
哪怕在睡梦里,宋寒洲都能感受到人已经开始害怕地发抖了。
她说:“不要……”
宋寒洲这才觉得戏弄够了,昨天的恶气也算是讨回来了:“你下次再敢惹我,我就把今天说的话全都做一遍,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不要……”
宋寒洲眯起眼,看拼命埋在枕头里的人,忍不住轻笑道:“我怎么觉得你还挺期待的呢……”
“你快走吧……”扶疏闷在枕头里,带着鼻音,“我要睡觉了。”
扶疏以为她说得非常不耐烦,但实际上生着病的人那来什么力气。
落在宋寒洲耳朵里,权当在撒娇了。
他掖了掖被角,不放心道:“差不多得了,别把自己闷死了,我走了,宋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