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本不该如此流动,但此刻,它流淌出了破碎的形态。
白折的身体猛然一震,一种前所未有的割裂感撕裂了他的存在,他的时态——作为过去的自己,作为现在的自己,两个本该绝缘的概念,此刻被永恒次主以因果律血栓强行捆绑在了一起。
他低头望去,自己的左手指诀锋锐,凝结着现代时空蠕虫印的晦涩奥义,手腕微微颤动,流转着掌控时间复归的法则。
而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却僵硬而青涩,甚至带着几分滑稽的笨拙,手指不自然地绷直——竟然是三千年前,自己初学武时的拙劣剑诀。
那是他孩童时期在现代社会的地球庭院中练习的剑式,他甚至还能清晰地记起,那时候手掌总是握不稳剑柄,双腕因过度用力而僵硬,动作带着未曾打磨过的青涩,缺乏后来的流畅与杀机。
“果然,这家伙和地球有关吗?”白折沉吟。
可现在更重要的现实问题是,这种青涩,与自己此刻所施展的顶级功法——万古轮回时空蠕虫返生神功,竟然毫无违和地叠合在了一起。
他仿佛一座被时代剪裁错误的雕像,过去的手与现在的手交错,过往的气息与如今的气场冲突。
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施展一门恢弘至极的高维神术,然而他同时也能感受到手指关节微微颤抖,正如年幼时握剑时的稚嫩与紧张。
时态的割裂感宛如一把无形的锯刃,正沿着他的存在切割。
白折的身影,在这时空紊乱的扭曲中,猛然卡出了重影。
他的身形在半空中分裂出多个层次,每一个层次都带着些许细微的时间偏差,仿佛一帧帧被错误拼贴的影像。他的动作延迟,他的存在不稳定,甚至他的眼神——
一只眼是现在的冷静深邃,另一只眼却是三千年前的迷茫懵懂。
这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异态,一种连他自己都难以掌控的可怖错乱。
时间流转的惯性在这一刻失衡了,仿佛一艘正在沉没的巨轮,发出令人不安的咯吱声,缓缓倾斜,随时可能彻底倾覆。
而永恒次主,就这样静静地悬浮在一旁,凝视着这一切。
它没有表情,也没有情绪,它的伞盖仍旧缓慢鼓动,仿佛一轮凝固在终焉刻度上的时钟。
23: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