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掌滑到腰肢,指腹摩挲腰骨上她深可入髓的姓名,分不清手下是汗液还是茶渍,耳边满是男人的低喘。
与此同时。
首都,一伙人闯入薛宅。
“你们是谁?”
“你们知道这宅子姓什么吗?!”
“不行,那是老夫人最喜欢的兰园,你们不能动!老夫人的古董房快去拦住他们!”
“啊啊啊——!”
对方根本不管警告,抡起棍子就是砸,一时安宁的薛家宅邸充斥惊恐的尖叫。
薛盈玉接到管家在一片狼藉的求救电话时,佣人的惊叫和打杂声还没停止。
这地界谁敢私闯她的宅子?
只有她那个宝贝孙女!
没等她开口,电话里换了声音。
“老夫人,晚上好啊。”
领头的摁住老管家的光头,咧嘴道。
“我们老板让我给您带句话——”
“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
薛知恩低垂着眉眼,身下神志不清的青年手臂交叉挡住眼睛,而他濡湿的睡衣早已移至胸口之上,腹部以猛烈的幅度收缩,好像他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真可怜。
她轻笑一声,俯身扼住他的小臂。
她没什么出息,她愧对父母的教导,她就想围着这个蠢男人团团转。
“拿起来,宿宿,我要帮你把湿衣服脱下来。”
“……嗯?”
齐宿是天真的,他以为她真是好心,抬起臂膀露出湿漉迷蒙的眼眸,却不想他被骗了几次。
下一秒,他躲藏的双唇被堵住。
绵长的折磨让他的脑子像发了场高烧,难受到想死,又抓着她的腰哭着说要活。
*
齐宿父母跟他们昼夜颠倒的年轻人不一样,他们坐了早早的班机去南海度假,等到晚上在海边烧烤的朋友圈都发出来了。
齐宿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什么萧骋又签了大单,什么陈肆在路边捡了只猫,什么陈奉孝炫耀程静昀给他做的病号餐……
他看看自己好久没发的朋友圈,摸着无名指的戒指有些手痒。
就在这时,一条新闻推送映入眼帘。
齐宿愣住。
他立即看向身旁熟睡的女生。
本市富豪昨晚宅邸差点被烧这可是大新闻,新闻底下都是一片为薛知恩不在家的庆幸,还有对里面价值连城古董家具的惋惜。
殊不知罪魁祸首就是这位豪门乖乖女。
没人怀疑她。
谁会砸自己家呢?
对啊。
谁会砸自己家。
齐宿为心底那点不切实际的猜测感到诧异。
怎么可能为了他砸自己家嘛。
哈哈。
他真是太自恋了。
昨晚玩的实在太过,下了飞机薛知恩还蔫蔫的打着哈欠。
她逗着航空箱的娘家猫:“司机等会儿就来接我们。”
齐宿说:“我可以开车回去,车还在机场停车场。”
薛知恩古怪地没应声,反而说。
“时间太晚了,不安全。”
齐宿不知道在首都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不安全,他的想法还没落地,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二人面前。
车门打开,几人下来帮他们拿行李。
不是他熟悉的薛家司机。
“小姐,老太太请您过去。”
老宅被毁,薛老夫人只能憋憋屈屈地暂住市区的别墅。
她又是最难伺候,喝的水要是高加索空运,吃的要新鲜进口,餐具要高级特供,穿的盖的布料要几十个非遗工人赶织,这些一时半会都凑不齐,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远远的在门口就听见她发怒的声音。
“我活到这个年纪可谁都没短过我!”
“她真是疯了!”
‘哐!’摔打声不断。
薛知恩在门前站定,对齐宿说:“你在这里等我。”
齐宿不松开她的手,摇摇头:“你拉着我,我进去还能帮你挡挡。”
薛知恩笑:“她不会对我动手,你就不一定了。”
他还是固执:“那也好,冲我撒撒气,省的老人家气坏了身子。”
里面的老太太再难对付也是她唯一还健康的亲人,齐宿不想她难过。
薛知恩:“……”
她认真瞧着他。
许久才说:“你真笨。”
一进门薛盈玉就大吼。
“跪下!”
从前她是绝不会跪的。
可看清薛盈玉手上的家法棍和桌前的牌位,她低眉顺眼直直往下跪。
可还没触到冰冷的地面就被一截力道拉住,薛知恩疑惑抬头,齐宿锁紧眉心,没了一开始的温驯。
“薛奶奶,她的腿不好。”
“我薛氏的家事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来多嘴?给我把他拖出去!”
薛知恩目光一凛,管家带的人立即止步,面露踌躇。
“您是忘了,现在谁当家作主吗?”
薛盈玉的火气几乎要烧到头发丝上了。
“好样的,好样的,薛知恩!砸了自己家还不够,到这儿了还在耍威风!”她捏着棍子,眼里淬冰,“你不是要跟他结婚吗?过来,跪下,受完家法我就答应你们。”
“你爸当年也是这样娶的你母亲。”
齐宿被这封建大家庭的规矩震惊了,薛知恩还真的要过去,他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别,”他慌了神,“别去,不值当。”
“值当的。”
挨几棍子,要他名正言顺,值当的。
薛知恩上半辈子是家族的骄傲,乖巧懂礼,别说被施家法,就是祠堂都很少会进,谁也不舍得动她一下。
她哪里受得了打,哪里又会乖乖被打。
可是今天她确实没有反抗的打算。
她说:“要不你出去吧,我很快就好了,我们一起回家。”
齐宿:“……”
他几乎没有思考,‘嘭’的一声跪了下去:“要打就打我吧,我说过了,从来都是我勾引的迷惑的她,是我不要脸缠着她跟我结婚的,她没有错不需要动用什么家法!”
在场的两人都惊了,薛知恩赶紧拉他,急了:“这是我家的祖宗,你跪什么?”
齐宿脸皮厚:“你不是说要跟我结婚吗?你的祖宗不也是我的祖宗了吗?”
薛知恩无法反驳。
她骂他蠢。
吓唬他她奶奶会打死他。
齐宿是一如既往的笑脸:“知恩啊,这点疼我不怕的。”
他总是有一往无前的决心,他总是对她坚定不移,他这辈子唯一害怕的只有她的视线里没有他。
薛知恩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