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聊近况,聊过去的趣事,就是没有聊到自己的感情。
从赤阳欲垂到红霞追赶,她们一直在聊,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满天的霞光照在秦漪的脸上,她满脸笑意的模样让商礼错愕。
她看见秦漪眼底深藏的眷恋,既纯粹又不舍,她该怎么办。
“我总说要给晚舟带一样东西,我总是忘记。今儿,我可是记着,我把它带来了。”
秦漪忽然神秘的对商礼说道。
商礼不知,便问道:“是什么东西?”
秦漪看着商礼的脸庞和闪躲的目光,低头轻笑,随后便从脖子上解下一个东西。
不知是玉环养人还是人泽玉环,夕阳下,玉环仍旧是当年风采模样。
而商礼在看到秦漪手中这枚玉环之时,瞳孔骤缩,连呼吸也不自然了。
秦漪拉过商礼的手,把玉环放在商礼的掌心。
温声说道:“这是你落在我那里的东西,总想着要给你,却总忘记也总没时间。这次正好,我想起来了,你也在我身边,我把东西给你。”
你我不相欠了。
商礼拿玉的手一直在颤抖,还是秦漪双手握住商礼的手,才让商礼握住玉。
当秦漪把玉给到商礼的时候,商礼甚至都可以感受到那玉的温度,温热的。
商礼还记得当初秦漪说的,说她一生只接一人玉,这一接就是一辈子了。
是她当初在马车里给秦漪戴上的。
当初十七岁勇敢的商礼会不会嫌弃现在这个只敢窝在清河镇的窝囊废?
商礼不知道,一滴一滴的热泪砸在秦漪的手背上,她好像无动于衷。
她不再心疼她了,她没有给她擦眼泪了。
商礼抬起泪眼,眨眼间豆大的泪珠滑落,喊了一声秦漪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的话。
“殿下……”
一声夹杂着深爱与愧疚,含着此生情感的话,让秦漪有些恍惚。
晚风吹来伤心的话,秦漪紧握着商礼的手,低头看着手背上清晰的泪珠,秦漪苦笑道:“晚舟可是说错了,以前,你是叫我秦漪的。”
连名带姓的叫她,语句短而无情,更无留恋。
商礼知道,这是秦漪在划清与她的界限,倘若她真的改口叫秦漪了,那么她只是清河镇一个普通的教书老师了。
此生秦漪也不会再见她一面。
还给她定情信物,是绝情亦是有情。
“晚舟,今年来看过你了,明年可能不会来了。”秦漪松开手,在商礼震惊的双眸中起身。
绫罗绸缎衬得眼前人似天上仙子,商礼哽咽着和秦漪一起起身。
“商礼,我走了。”
秦漪最后一次冲商礼笑着,笑容未变,是深爱商礼的模样。
商礼站在原地,第一次直观的看见秦漪瘸腿走路,心上更是不知添了几道伤。
待到红霞迎面,商礼又看到秦漪头上的白发,泣不成声。
她的殿下才二十九岁啊!怎的生出白发了……
商礼看着秦漪远走。
是她想不开,她自以为在清河镇的惩罚,却是报复在了秦漪身上了吗?
让秦漪承担一切,新朝根基薄弱,百姓安泰,乱臣贼子,都是她在扛着。
那醒目的白发好似在告诉商礼。
商礼,你来晚了,秦漪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