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学云渐渐考虑清楚,青云以外的公司,虽不能向青云看齐,采用相同的经营策略和架构章程,也要学会放手。
放手不意味着不管,真就袖手旁观,看到问题不提醒,遇到麻烦不帮助,而是淡化自己的影响,更多将思考决策的权力交给总经理,让学祥雷荣他们成为公司的领衔者文化符号。
时间是固定的,一天二十四小时,谁都不能多出一分,罗学云不是孤家寡人,能亲朋好友全然不顾,也不是朱元璋这种工作狂,守着大殿一天能看数百奏章,这就要求他,如果想要均衡工作生活,一定要有舍有得。
最关键,他并非权力爱好者,沉迷一切都听从指挥,掌控在手的快乐,即便控制清兰、优选,也是希望少生枝节,更多服务他的战略。
今时不同往日,且不说优选横贯三省,面临进退攻守的问题,雷云文化也在萌芽壮大,体量增大事务繁多,意味着计划赶不上变化,需要熟知内情久在任上的专职管理,对行业对公司深入研究,才能做出胸有成竹的判断。
罗学云知道的未来模样都是大而化之的粗疏印象,怎么精细,怎么推行,仍要靠管理层发挥能动性和专业性,既然要人家做事,还是做大事,则必须给予相应的权力和尊重,所以他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公司制度和管理层安排上,粗暴一点讲就是,给谁多少股份多少权力。
最理想的模式就是联合制造,自带成熟的生产体系,掌舵人林家伟握有相当分量的股份,具备超强的专业性和进取心,然后在陶莹、陈昌达等股东监督下,不断推进公司发展壮大,给大伙都带来利润。
相较而言,清兰模式风险就很大,无论是完全不管的青云食品,提供技术设备的电子厂打火机厂磁带厂,还是聘请专业人员管理的有间商务酒店,都是从鸡蛋阶段开始养鸡,稍有不慎就容易功亏一篑,变成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清兰毕竟不是杨记,没有产业需要转移,反而要促成这些项目成型壮大,还得额外付出资源。当然,清兰进行这些投资不纯粹是为盈利,而是为了打好关系塑造形象,冒点风险少赚一些什么的,都不算亏。
既然现在青云已经站稳脚跟,清兰的动作就要减缓,将来再启动项目,就得实装联合投资,用软妹币进行扩大再生产或者业务生态布局。
届时罗学云袁晓成雷荣等人就可完成华丽转身,从台前到幕后,躲开目光注视,少很多困扰。
“人才。”罗学云暗暗道,方兴未艾的发展,如火如荼的建设,项目是不缺的,缺的是有决心有毅力有智慧的人才,接下来青云优选的经营中,需要多多关注人,予以潜龙更多机会。
“我在联合家电订了一批货,数量很大,而且是长期交付,优选去花城运货时顺便带回来,发往东北,交由吕林和胡飞手中。”分别之际,罗学云再三嘱咐,“物流调度的事,辛苦你多费心,这单比较重要。”
学祥重重点头,表示一定完成,而后问道:“现在这个时候扩大北苏出口么?是不是风险太大。”
“货物先屯在大北提供的仓库,等过段时间尘埃落定再去。”
“尘埃落定?你是说……”
稍微喝了两杯的学祥慢慢清醒,这两年东欧风起云涌,很不安生,八月二毛熊分家,大毛熊声音越发响亮,故事的结局似乎清晰可见,不需要太多说明。
因优选帮助青云和大北采购相应产品供应出口,学祥偶尔关心国际新闻,惊闻此,难免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哀伤的不是逝去,而是伴随长大的回忆凋零。
罗学云同样叹惋,道:“有些事不是人力能左右的。”
“那应该多等等吧,这种时候往往人心惶惶不安全。”
“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冒着严寒来救急,才能要到更高价码,尤其是我敢去别人不敢的时候。”
学祥犹豫再三,道:“若是以前,我会支持你拼一把,但现在青云优选都步入正轨,何必还犯险呢?做些安稳生意不好么。”
罗学云笑道:“冠冕堂皇地讲,青云需要拖拉机、收割机、卡车建成科技农业,有便宜且量大的来路,非常值得去做,真心实意说心里话,则是心痒难耐,想去耍耍,说不定还能拉回飞机坦克做纪念。”
“飞机坦克?”学祥吓了一跳,道:“你要那玩意干什么。”
“能开着炸街就开,不能就摆着做博物馆展览,毕竟很难有这样的机会,去长见识。”
学祥茫然无语,只能劝他小心。
“我是做生意,正儿八经的贸易,你以为什么?”罗学云笑道,“明天我去张光辉那转一趟就回家,你不必等我再去优选。”
“好。”
“那别送了,就此分手,你早点回去休息。”
罗学云让学祥开车回去,自己步行往酒店去,不必绕路多送。
“一脚油门,不耽误事。”
“我吹吹风。”
学祥说他不过,只能照做。
第二天去找张光辉,也没什么别的事交代,主要是找范兴宗聊几句,顺路来看看厂子刷刷脸,好让大伙知道这是青食的产业,是青云的一份子,不是乱七八糟没根底的。
“老张辛苦,分厂干得红红火火,不输陈清。”罗学云不喜兴师动众,就随意四处乱逛,看看厂区环境和生产条件,的确遵守青云质量体系,6S管理能在现场看到鲜明痕迹。
张光辉爽朗一笑,道:“真要论投入,橙分厂不输给总厂,陈清要想在招工阶段就实现全职工识文断字,能写名字,看懂管理法则,恐怕很不容易,橙分厂既然做到,怎么能不精益求精,做好做强回报公司呢?只不过橙分厂的外号,可能要名不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