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用碎石浇筑平铺的羊肠小道，串起了一座座饱经风霜的老旧瓦房。步伐踏得重了还能扬起地面的尘土，惹得一身灰。鼻尖一股咸腥味袭来，耳畔还伴着微弱的海浪声。
“在那儿。”王玉指着前方说道。
李大罗眼下正站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好几次想要伸手去敲门，但犹豫之后都缩了回来。
不料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惊得大黄狗们此起彼伏的狂吠着。
李大罗看清来人后惊慌失色地翻过木栅栏，寻了个暗处躲起来。
不过巧了！巫九和王玉也躲这儿呢！
“你们？”李大罗刚吐出两个字，立马意识到不对。遂闭嘴憋了回去，同时还顺便捂住了她二人的嘴，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李瘸子！开门！”带头的大吼道，马鞭重重敲打在摇摇欲坠的木门上。
巫九仔细一看，这不是白日里那个掳走温莲，被林涣误认为是雷项的壮汉吗？
等得不耐烦的壮汉抬起就是一脚，“砰”地一声把门给踹开了。
正赶来开门的老妇腿脚不便走得慢了些，刚到门后就被踹开的门撞倒在地，而后一脸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哎哟哎哟疼得直叫。
李大罗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眼中隐隐泛起了怒火。
“是你啊刘婆子，李瘸子又怎么了？”壮汉轻笑一声，揪住她花白的头发，“不过谁来都一样，还钱就行。”
“您，您行行好，我们实在没钱了。”老妇咬牙忍着疼，苦苦哀求道。
就在此时，屋内突然咳嗽了两声，壮汉听后立马丢下老妇往里走去。
“别，求求您了！”老妇连滚带爬地抱住壮汉的腿，大声哭喊，“当家的病了好几日，我忙着照顾他没来得及出海打鱼，唯有的银钱也用来治病买药了！您再宽限几天吧，我们一定补上，求您了，求您了！”
“求？”壮汉踢开老妇，一脚踩在她的胸口上，“去年的态度不是很强硬吗？老爷让我带着大把银钱来接你女儿进府，结果你们不但拒绝，还将我们骂了出去。那个时候怎么没想着求人？所以人呐，就是这个贱样，非得受罪才听话。”
“畜，畜生！”屋内的人气得直捶床板，悲愤交加，“滚，滚！”
老妇担心壮汉动怒，赶紧摘下戴在脖颈上的玉坠，“这，这是家里传下的，也是唯一值钱的东西了。您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吧。”
壮汉把玉坠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然后塞入腰间，“早点拿出来不就好了？废这么多话！不过就给你三日，三日要是还不能还钱，可只能用命来偿了。”
接着起身理了理衣衫，补充说道：“不过老爷说话算话，只要你们把女儿交出来，就还是一家人。到时钱不用还了，以后的税金也能免掉。”
说罢再踢了老妇两脚，大笑着离开了。
待壮汉走远，李大罗毫不犹豫地跑进屋中扶起老妇。看着她沧桑的脸庞和瘦弱的身躯，终是忍不住崩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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