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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玉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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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你想的那么多,毕竟为民除害,总是要见血的……”叶棠音似笑非笑地看着忆柳,“血这种东西太脏太腥了。”

忆柳闻言面色一僵,心说这江湖人讲起话来,怎么神神叨叨的!

叶棠音旋即十分善解人意地安慰道:“漂亮姐姐莫怕,人血就是再脏再腥,也要比人心干净许多。”

忆柳:“……”

怎地越说越邪乎了!

钟朔实在看不过叶棠音这般吓唬寻常老百姓,连忙插了一嘴道:“既然钱二公子分身乏术,那我等就客随主便吧。”

叶棠音酸溜溜地瞪了钟朔一眼,“有的人倒是顶会怜香惜玉啊,难怪烂桃花源源不断。”

钟朔:“……”

忆柳强颜欢笑道:“二爷已备了小酌宴,为二位贵客接风洗尘,二位贵客快府里请吧!”

却见钟朔一个翻身跃下马背,引得躲在门后偷窥的女眷们连连赞叹,占尽了门前风头。叶棠音心道没见过世面的人真不少,什么破烂招数都当宝贝似的吹捧!这时钟朔笑融融地朝她递来一只手,显然想扶她下马,以充分展现他迷惑众生的君子风度。不过用脚后跟上的死皮想都能猜到结果,叶大当家压根不吃这套。

“本大当家也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岂能容你在我面前耍尽威风!”叶棠音嫌弃地拍开钟朔的手,俯身在重情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旋即宠溺地揉了揉马头。“儿砸,能不能讨媳妇,就看你的表现了!”

她轻轻地弹了弹马颈,重情便乖乖地屈腿跪下。她笑眯眯地抬起腿,直接从马背跨至地面,尽显风雅少年气。握着宝扇的右手潇洒一挥,只听哗啦啦一声轻响,紫檀蚕丝扇如盛世花开,将她映衬得愈发明丽动人。她拍了拍马脖子,重情遂老老实实地站起来。

钟朔挑了挑眉,心不甘情不愿地拍手,夸赞道:“大当家风采卓绝,小可不才,甘拜下风!”

叶棠音满不在意地道:“区区马术,有何稀罕,少摆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呆样,委实丢人。”

钟朔:“……”

谁叫人家奇奇怪怪的技能多到爆呢,无时无刻不对他实施着残忍冷酷的碾压……

“明明心有不甘,偏装作风轻云淡,累不累?你们果然是双生子,臭脾气不是一般地像。”每每看到钟朔的面庞,叶棠音便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叶君竹那张脸,那个女人打输了也会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清高模样,却没有胆量再搏上一回,或许这就是她与叶君竹最大的不同。她叶棠音无论爱恨,总要轰轰烈烈,清清楚楚。可叶君竹的恩怨情仇却皆寡淡如水,仿佛一切无关紧要,看似与世无争,实则最是狠心薄幸,因为她随时可以狠下心肠对别人无情,对自己更无情。

钟朔察觉出叶棠音话里有话,心思不免沉重几分。

这时忆柳热络地拍起马屁道:“托叶大当家的福,妾身今日可算是开了眼,这些鬼机灵竟如此通达人情!”

重情和他的娘主子一样,对溢美之词来者不拒,登时将尾巴甩搭得更欢。

“这就是管家少见多怪,驯马算什么本事,本大当家的真功夫才叫厉害……”叶棠音的声音竟越来越洪亮,“如若有人不信不服,非要过来送死,本大当家绝不会心慈手软,一定成全他的求死之心!”

叶棠音警惕地环顾四周,这股子寒凉戾气,她再熟悉不过了。只要他敢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亲手拿回他的命,拿回十年前她拼死救下的那条命!

“咳咳!”钟朔眉眼弯弯,笑得轻浮造作,“真功夫……不知是哪方面的功夫?”

叶棠音冷眼睥睨着钟朔,心道这厮明明就是个面瘫,怎能笑得如此妖贱贻荡?叶棠音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钟朔,右手轻挑地摇了摇扇子,左臂搭在他的肩颈上,指尖勾起他的下巴,活生生一副“纨绔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做派。“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在外面调戏我。你说说,本大当家究竟如何厉害?”

钟朔:“……”

万万没料到她反攻了,说反就反,攻起来比男子汉还大丈夫!他现在就是撩人不成反被撩的小绵羊,长此以往,岂非夫纲难振,可万万使不得!钟朔大臂一勾将叶棠音的腰肢揽过来,指尖亲昵地磨蹭着她玄青色的宽腰带,凑到她的颈窝旁咬耳朵道:“这种事怎好大张旗鼓地广而告之,还是晚上回去再切磋吧……”

叶棠音眼眸暗转,瞥见钱府门后有一抹素白色衣角一晃而过。虽是一瞬,她却瞧得清楚,那衣料可是西京云伶阁的彩云流仙锦,不禁嗤笑,勾着钟朔的下巴,“你欠我这么多次,可该怎么还啊?”

钟朔低低沉沉地笑道:“彼此彼此,你也抬头看看,街对面的高阁……”

叶棠音顺着他指的方向瞄了一眼,脸色顿时阴沉了许多。她果然是熟悉那股寒凉戾气的,无论他们是刎颈莫逆,还是生死仇敌。那双幽蓝色的魔瞳泛着沾沾寒光,就像天山上饿了几天几夜的雪狼那贪婪的眼睛,带着猎食者的**与叶棠音隔街对视。她的眼刀亦犀利凛冽,潭眸中尽是地狱道下无限燃烧的邪火,随时准备将那头白眼狼烧为灰烬。

“注意仪态!”钟朔轻轻撩起叶棠音鬓边一缕碎发,道:“只要我在,谁也别想动你分毫。”

叶棠音双手圈住钟朔健瘦的腰身,低低笑道:“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方才不知是谁,耗子见了猫似的躲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钟朔下巴蹭着她的头发,低笑道:“那不是弱女子,那是狗皮膏药!”

叶棠音狠狠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疼得钟朔倒吸一口凉气,怕是被掐得皮青肉紫。“我劝你还是积点嘴德,你不过是仗着人家喜欢你,有什么骄傲神气的,你可以讨厌她,没必要羞辱她,毕竟她没做到丧心病狂非你不可的地步。”

“疼!”钟朔忍着钝痛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怜悯泛滥,同情决堤的圣人?你有空心疼她,不如心疼心疼我!”

叶棠音露出得逞的笑容,高声道:“无论是谁,只要敢来挑衅我,我就送他见阎王!”

狠话一喊完,她又望向高阁,此刻那里空无一人,再不见鬼魅般的踪影。

“人都走了……”钟朔瞥了一眼大门,挑了挑眉,得意地道:“都走了!”

叶棠音勾弄着他的下颌,啧啧道:“早就告诉你礼到意到足矣,可你偏要跑来凑热闹。”

“请问你是在逗鸽子吗?”钟朔一把捉住叶棠音不安分的手,“人家钱二公子诚心诚意地送帖过来,我们又怎好敷衍了事,当然要亲自道贺还礼!”

叶棠音冷笑道:“可我最不喜欢凑热闹,热闹总是会带来麻烦……”

钟朔贴在她耳边咬牙道:“你若是不来,我们岂非要露陷!景明山庄和薛家的人都在钱府等热闹呢,你莫不是想看我的热闹吧!”

“你的热闹,也是麻烦!”

“被人发现我们是假的,我保证你的麻烦只会更大。”

“你威胁我?”

“实话实说!”钟朔竟眉飞色舞地对叶棠音抛起媚眼,好端端一个面瘫,却故作登徒子,僵硬地挤弄着刚毅俊朗的五官。“谁叫你是我媳妇呢,假媳妇也是媳妇,好歹我是你名义上的夫君,求求你今日就给我留些面子吧!”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你就不能换个伎俩。”叶棠音皱眉,“别挤了,真辣眼睛。”

钟朔:“……”

“啧啧!”叶棠音舒眉微挑,“春色撩人,美眷如花,却差了那么一点味道……”

钟朔十分上道地回应:“我已经安排了上好的竹叶青,味道不比相思小筑的差。”

“看在你这般有心的份上,我免为其难再帮你一次。”却听叶棠音清了清喉咙,扯开嗓门高喊道:“躲在门后偷看的姑娘们听好了,不管你们是绞着帕子嫉妒眼红,还是咬着耳朵怨相见恨晚,总之这个英俊的少年郎已经名草有主了,哪个不要命的小蹄子敢背地里打他的主意,休怪本大当家辣手摧花!”

钟朔怔怔地盯着叶棠音,感慨有的人不愧是昔年为祸一方的女魔头,行事作风不是一般地雷厉,当即手紧了几分,她的腰肢虽不算纤细,却紧实而柔韧,正合了习武之人最讲究的刚柔并济之道,搂起来那叫一个踏实!叶棠音在大庭广众之下彪悍了一把,钟朔这个假相公岂能不当众表一表忠心,遂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道:“诸位也请听清楚了,切勿觊觎我家娘子的美貌,否则休怪在下有违君子之举,毕竟在下功夫也不差,有哪个不怕死的尽管过来领教!”

叶棠音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指的又是哪方面?”

“你说呢?”钟朔挑眉,“有的人还真是小肚鸡肠啊。”

“我管你哪方面!”叶棠音的好胜心彻底被激起,一把拽紧钟朔的衣襟,放狠话道:“我们今天就一较高下,看看谁的功夫更胜一筹,本大当家绝不败阵!”

钟朔星眸含笑,薄唇轻起,“一言为定,你可莫要临阵脱逃。”

“要逃也是你逃……”叶棠音挠着钟朔的衣襟,“占了我这么大的便宜,你准备拿什么来还啊?”

钟朔没脸没皮道:“钱偿还是肉偿,你挑一个。”

“你日日哭穷,哪来的金山银山,至于肉……”叶棠音上下打量钟朔,“你这副小身板能抗住?”

钟朔贼兮兮地挑了挑眉梢,流氓耍得信手拈来。“大当家尽管来战,小可焚香沐浴,候着便是。”

“呸!登徒子!”叶棠音骂了一句,旋即松开手。

钟朔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一副甚是受用神情。“登徒子就登徒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二位真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快府里请吧!”忆柳脸上堆着笑,心下却止不住腹诽,自家二爷这是从哪里认识了如此没羞没臊的狐朋狗友,光天化日站在别人家大门口搂搂抱抱,你侬我侬,简直有伤风化……

“走!”叶棠音撩起衣摆,踮着脚微微挪了挪,而后竟是一记狠踢——

这一脚,不偏不倚,恰好踢中了钟朔的膝盖窝!

钟朔没有半点防备,生生挨下了她这一脚狠踹,一个趔趄险些栽楞过去。

“你要谋杀亲夫啊!敢不敢再往上一点……”钟朔揉着膝盖窝,嘟囔道:“我若残废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若不能那啥,你岂非要守活寡!”

“你若残废了,本大当家养你。你若不能那啥,本大当家就找个能那啥的一起养你。”叶棠音当先一步迈上台阶,回眸狠狠瞪了瞪钟朔,“记清楚,嘴碎者,易死于非命。”

钟朔:“……”

惹不起!他是真惹不起!不过心窝里却甜得冒泡,不是中了蛊惑,就是被灌下了**汤,这种没脑子的滋味,属实叫人眩晕上头,就像泡在醴酒中做着一场永不醒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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