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布,阿茶回去之后并没见着高青阳,高青阳今天回镇上去送礼了,陈阳结婚了。
阿茶回去也没着急上手,先伺候家里的几个小东西,然后又上山了一趟。
天一热起来,山里一天一个变化,除了竹笋,其他的都老了。
她就跑了这一趟就不去了,去了种子站弄了点种子回来,先把院子里收拾出来的地给种上。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弄了点扁豆,丝瓜,南瓜,黄瓜,还弄了几颗西瓜种。
院子里面就那么大点地方,被安排的满当当的。剩下一点留着,只等五六月份的时候后面那点地腾出来再去种。
忙完这些她就彻底的清闲了,抽空将席子铺在房檐下面准备裁剪衣裳。
针线哪个都会,但是裁剪这个活就不是哪个都会了。
阿茶会一点,但是她那点手艺跟高青红是完全没法比的。
高青红,说起来也有很久没见了。
她看着手里的布,没着急下剪刀,先找了张纸拿了铅笔,打算先确定要做个什么款式,然后再确定尺寸。
她要做衣裳,高青阳的兴致比她还高。
她手里的那张纸还没画出个什么名堂呢,高青阳手里已经画出来好几种样子,男式的,女式的,衬衫,裙子。
阿茶颓废又认命的比较了一下。
根本没法比。
就画画这个事情,哪怕就是简单的线条他们也不在一个层次。
不过很快她又高兴起来:“你画好了的就是我的了!”
高青阳点头:“嗯,都是你的。”图又不值钱,她得图纸自己穿新衣服,到底谁比谁更划算?不晓得在傻乐啥。
阿茶决定先做两件款式一样的格子布棉衬衫。
有些时候没做衣裳了,先做一件熟个手。
高青阳蹲在边上看她裁布:“两件一样的?”
“嗯,我一件,青红姐一件。”她穿了人家那么多,年后又给了腊肉,却从来没给人大人孩子做过一根线的东西。
高青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她晓得你给她做了衣裳肯定很高兴。”
阿茶转脸看了他一眼:“那你呢,也给你准备了。”
高青阳微微一愣,怪不得说男式女式的样式都要,原来还有自己的。
“有那么多时间吗?”
阿茶道:“时间肯定是有的,不是不折纸盒子了,这会儿山上的野菜差不多也没法弄了,柴火这个季节也不砍,家里就这么几个鸡儿子,放学回来时间还是很宽裕的。”
“那有布吗?”
“有啊,我跟胡冬雪去百货大楼转了一圈,碰见那边新到的一批新料子,叫的确良,颜色啥的都板正的很,还轻薄,我给你扯了一身衣裳的。不过,就那么两三种颜色,我就选择了白色的,我觉得你穿白衬衫好看。”
高青阳蹲在那往她跟前挪了挪:“穿白色好看,我今天这样不好看?”
阿茶扫了他一眼,嫌弃的拍了拍:“去吧,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打扰我。”
怎么那么多话呢?万一一分心,咔嚓一剪子下去把布剪岔了咋整。
被嫌弃了,高青阳也不在意,蹲在那又看了一会儿,进屋去把桌子搬出来,把带来的口袋拿出来,掏出了草稿纸和铅笔,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春日的阳光照的整个院子都暖洋洋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却满满都是生活气息。
时间就像手心里的沙,看似握住了,实则悄无声息的就从手指缝里溜走了,等察觉,一年就又到了尾声。
年前最后一个礼拜天,高青阳问阿茶:“今年和我一起回去过年?”
阿茶微微一怔,然后摇摇头:“我们没领证呢,平时就不说了,大过年的去你家不像话。”她家虽然就剩下她一个人了,但是做事情她得尽量周全,不能叫人戳脊梁骨。
高青阳没勉强:“那行叭,我们今年在城里过年。”
阿茶:?
“你过年不回去?”
高青阳道:“不回去,年年过年都往回跑,累人。”不回家过年总归是不好的,但是他也绝对不可能留阿茶一个人在这里。
过年,举家欢庆的日子,他们家里他就是不回去也还有四个人,但是他要回去了阿茶就是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