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孟云应了，徐宁便也放心了，正想着下午有什么安排，耳朵里忽然又飘进来孟云的一句话。
“晚间你来陪我饮些。”
声音清冷，寒松的香气隐晦而悠远，那人本如山顶万古不化的雪，笼罩黑夜里便如一只永远不会变化的眼睛，漠然地看着人间的一切。
那本不是她这种凡间俗人该见到的地方。
可如今却忽然洋洋洒洒落了雪，落在她的脸上心上，冰冰凉凉，又酥酥麻麻，让人想要沉醉，却又忍不住清醒。
徐宁蓦然回头去看那人，那人却如无事发生一般行到桌子前面坐下，手中拿起了筷子，不看她一眼。
她不在他眼里。
徐宁心里莫名有些失落，还有些本该如此的理所当然，是了，高顶的雪本就该这样，就算出现在你面前，也遥远地像一个幻觉。
可能是在屋子里闷久了，毕竟人类还是需要社交的群居动物嘛。
徐宁这么想着，给他找了个理由，于是便更加理所应当起来，她冲着他扬了一个笑脸，应道：“好啊！”
孟云正优雅地将一片切得极薄，烤炙后沾满酱料的肉片送进嘴里，他不言不语，不为所动，徐宁脸上的笑僵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又笑着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可。”
那人将嘴里的多汁味美的肉片细细咀嚼然后咽下，低声允了，徐宁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透过一排糊纸的窗，能看见她的身影迅速穿过，然后消失了，他才微微垂了些肩，脸上露出一丝懊恼。
他不该在人还没和他说完话就动筷的，这太失礼了。
可她为什么会答应呢？
尽管她又瘦又柴，年纪更是小，可她怎么能答应半夜陪男人喝酒呢？想到这里，孟云的眉头不自觉便拧了起来，连桌子上那盘极为诱人的炙肉片也吸引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