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韵韵听到门口有动静,立刻拒绝了鲍启纶。
“我明天就回琵洲了。”她匆匆的交代。
鲍启纶:“我要去黄山,跟人打高尔夫球。你在哪儿?浙江?”
姬韵韵大惊:“你怎么知道我在浙江?”
鲍启纶似是冷哼一声:“他在浙江成立两个影视公司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晰?”她越听越惊。
鲍启纶知道的,比她还详细。
鲍启纶不以为意:“都知道好吧。”
“谁?还有谁知道?你们怎么知道?”
姬韵韵太像一只惊弓鸟。
鲍启纶的忍耐,此时绷断了。
他带着玩味:“见我,我就告诉你。”
“我明天就回琵洲了。”
他顿了顿:“那再说吧。记得把飞行时间发给我。”
说完,他很干脆的,挂了。
果然门外有人,敲门声大起来。
姬韵韵跑去开门,居然是老马。
带了两包吃的。
姬韵韵朝老马笑:“谢谢马师傅。”
老马还是嘴爱张不张,爱答不理地应了一声,“他一会儿就回来,陪你吃晚饭。”
交代完,老马就走了。
姬韵韵自己在陌生的酒店,百无聊赖,想再打给鲍启纶问个究竟。但想到这次他挂的很坚决,便作罢。
那种惶然,再次生到她的心头。
情债的债台,越筑越高,鲍启纶和侯贤青各踞两端,她在高悬的谷峰上,游游荡荡。
很是危险。
她坐在酒店的小阳台上,翻看着带来的文件,心和将落的夕阳一样,惴惴不安。
应是不敢承认吧。
忽然间,灵魂像是漏了一丝缝隙,如同那黑夜将来、白幕将退撕扯出的地平线。
姬韵韵就是在此刻,明白了为何。
为何她认识的女人们、听说过的女人们,常常困扰在感情、婚姻的问题中,听她们讲述,似乎是撑不下去了,却又一转眼,又投入进那扰人的感情、困惑的婚姻中了。
因为,明白自己的处境,是件残忍的事。
承认自己的困境,是需要勇气的事。
这个勇,残忍到——推翻自己。
承认吧,这个两个男人,都有退路。
没了瑰丽、绚美的爱情点缀生活,他们都有蒸蒸日上的事业。
有事业,永远在需要的时候,想要什么颜色,就有什么颜色。五光十色,也唾手可得。
承认吧,性缘关系就是这么脆弱。
主动权、选择权,原来在他们两个的手里。
连自己的那份忏悔、不安、辗转,也许都是隐隐刺激他们两个的小小情趣······
她不敢想了······
要坠入谷底了·······
姬韵韵近乎自保似的,打开电视,强行斩断了思绪。
这一刻,连她自己也忽略了——
——和曾经朝自己哭诉着感情、婚姻继续不下去,转头又擦干眼泪,投入到抱怨过的那个男人怀中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分别?
啊!
逃避着——自保了。
侯贤青推门进来了。
这一刻,真像救命天子。
姬韵韵一转头,立刻扑到他的怀里。
多么踏实的怀抱。
她瞧他的眼神。
确定了。他还是爱自己的。起码,这一刻。
侯贤青笑她:“等我洗洗澡,换换衣服,你再抱。劳累了一天,衣服脏脏的。”
她不,黏着他。
红尘扑扑,才是脚踏实地。
于他而言,也很满足。
千里迢迢,来看他,望他,像个寻夫的娇妻;
黏他,缠他,搂着他,手臂吊在他的脖子上,像是她命悬一线的依靠。
侯贤青望着眼神闪闪,哀辜辜到近乎求救似的她,笑了。
一种美人等到解救英雄似的气概,充斥了他的满心。
在这个陌生的酒店,陌生的环境,不属于她,不属于他的地方,化成了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