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金色的暖阳洒在身上,柔柔凉风从将眼前俊朗少年的长发吹起,古色古香的景致一帧帧掠过。
钱琉璃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阿天,咱们去哪?”
“去问问粮食的价格,再看看陶瓷的进价。”泽长天回过头,担心地问,
“你困了吗?”
“今天起太早了,有点打瞌睡。”钱琉璃又打了一个哈欠。
不过,红马转了一个拐角,眼前的情景把她吓了一跳,瞌睡也顿时不翼而飞。
一家医馆门口聚集了好几十人,人太多,医馆里坐不下,已经排到了路旁。
“大夫,快救救我儿……”一个中年妇女跪在地上朝医馆不住地磕头,
“求求你,我孩儿今年才考上了秀才,他可是我们全家的希望啊!”
凄怆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哽咽,让所有人不由也想跟着流泪。
“朱家的神童也没逃过这一劫吗?”
“听说,这段时间他天天熬夜苦读,把身体熬垮了,所以才那么容易沾染上时疫。”
“是的,我听泉大夫说了,身体疲劳和体弱的人就容易沾染上这个该死的病。”
围观者纷纷议论,
“太可怜了,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读书胚子,眼看就要不行了。”
“可怜他娘,守寡十年辛辛苦苦将他拉扯大。”
“可不!他还有两个弟妹呢,他这一去呀……”
“别瞎说,不一定会死,泉大夫不是救回了好几个吗?”
“那些个救回来的都是壮汉,小秀才身体那么娇弱,我看很难挺得过去。”
这些话犹如一根根尖利的针一般,扎得的中年妇人只觉得心口都痛了。
她含辛茹苦这些年,不就希望有朝一日儿子扶摇直上青天?
现在,儿子别说似锦前程,连性命都难保了。
这一线希望破灭,她还不如跟着一起走了算了……
妇人伏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这时候,她前面的担架上,那个单薄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艰难的把这几个字说完,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贤哥儿……”妇人哭着扑上前,一把将他抱住,
“都怪娘……怪娘让我儿没日没夜的苦读……”
这一句话没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
“咳咳,娘,我的胸口好痛……”单薄少年眼神空洞地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娘,明年春天的时候,我能不能去放一次风筝呀?”
这几个字犹如万箭齐发,将妇人的心射得千疮百孔。
这个孩子从小就懂事。
自己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作为一个母亲,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儿子临死之前,心心念念的,居然是春天到野外放一次风筝。
她趴在少年身上哭得正厉害,忽然被一个人拉了起来,
“这位婶子,我能理解你悲痛的心情,但是,如果你不想染病的话,就别跟病人离得那么近。”
妇人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这个女孩子身材高挑,眉目清秀,脸上却戴着一个奇奇怪怪蓝色的帕子,拉扯自己起来的手上,还戴着一个套子。
这个奇怪的手帕将她半边脸都罩住了。
这正是刚刚从马上下来的钱琉璃。
“我……我难过呀……”妇人举起右手想擦眼泪,不曾想,右手被女孩子啪地一声打了下来,
“你的手刚触摸到病人,现在手上已经沾满了疫病,你这样一揉搓眼睛,正好就让疾病从眼睛进去了。”
中年妇女一愣之下,又大哭起来,
“前几天,隔壁家二小子生病了,我儿去看望,回来就一直揉眼睛,难道就是这样沾染上疫病吗?”
钱琉璃耐心地给她科普,“不单只是触摸哦,空气中的飞沫也会传染疫疾。”
“所以你就带着这个奇怪的东西阻挡飞沫。”
钱琉璃身后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惊喜地笑了出来,
“泉爷爷,是你呀?你不是在苍桐县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雅善堂在渡口县开的医馆。”泉励成揉捏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