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市,古城区。
玄民道长一行人跟着云薇,走进了驼背李家的院子。
如云薇所料不差,这里与她昨夜离开之前一模一样,驼背李没有回来。
进到屋内,满屋子的木偶人七零八落地瘫倒在地上,它们的身上还贴着云薇之前画的黄符。
白脸木偶一看到云薇进来,立即发出尖细的声音,呼喊道:“姐姐,姐姐,快放了我,快放了我!”
“放了我!”
“放了我!”
其他木偶听见白脸木偶叫唤了,立即附和着白脸木偶,也跟着齐齐喊了起来。
它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屋子里被“吧嗒吧嗒”的木片撞击声包围了。
昂或是玄民道长这般见多识广的玄门中人,见到此情此景,也惊得脸色一变。
赵逸然这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就更加胆颤,整张脸都变得惨白惨白。
如果昨夜不是云薇过来救他,他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
云薇察觉到他神色不对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朝天观的一众弟子们也纷纷发出感慨,直言从未见过这么邪门的玩意儿。
云薇遂向玄民问说:“道长,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些木偶,只好将它们定住在这里了,看来断指老七和驼背李都没有回来过。”
“嗯,你做的很对。”玄民道长说完,疾步走上前,来到这些木偶面前。
那些木偶歪七扭八地站了一堆,此刻看到一个一身正气的人走到它们面前,忽然齐齐发出尖锐的喊叫声。
“啊!”
“不要过来!”
“好痛!好痛!”
这齐齐呼痛的声音实在太刺耳了,玄民道长只好止了步,远远地打量这些“木偶”。
“你们是谁?”玄民道长问。
“你们是谁?”、“你们是谁?”一时之间,许许多多的木偶也这样反问玄民道长。
云薇之前就跟它们打过交道,猜测道,“道长,这些木偶只会鹦鹉学舌,只有那个白脸的好像能跟人对话。”
她记得,这白脸木偶是这堆木偶的小头目。
于是,玄民道长找到那只白脸的,问它是谁。
“我是小西。”白脸木偶转动着眼珠子,嘴巴一开一合,回答玄民道长:“小西是妈妈最聪明的孩子。”
“你妈妈是谁?”玄民再问。
云薇心想,这个妈妈不会是驼背李吧。
“妈妈就是妈妈。”白脸木偶这么回答。
玄民道长听到白脸木偶这么说,接着问:“你妈妈长什么样子?个子高不高?叫什么名字?”
“妈妈好漂亮,妈妈好漂亮!”白脸木偶的语调忽然上扬了,念起了打油诗来:“长发大眼红裙子,青春亮丽好身家,素面朝天若朝霞,轻工设备一枝花。”
当云薇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立刻get到了其中的关键点——轻工设备?
腾达地产在江州市开发的那个楼盘——“水岸春天”,那里的原址就是轻工设备厂。
显然,玄民道长也听出来了,站起身来向云薇道,“云居士,我猜测,驼背李和断指老七是故意夺了寻常人的智识安放在这废弃的木偶身上,须得好好打听一下这木偶念的打油诗。”
“嗯,我可以去。”云薇点头,她记得,腾达地产聘请了一些原轻工设备厂的下岗工人做后勤工作。
“嗯”玄民点点头:“这些木偶身上煞气很重,我得将它们带回朝天观,让全观弟子齐齐诵经七日来清洗它们的污浊煞气,如果它们身上存的真的是常人的智识,这些智识才能回归本体。”
“那就再好不过了。”云薇露出笑容,朝天观是清净之地,能得这些方外人士诵读经书,比什么符文法宝都有效。
玄民忽然又从身上拿出一张符来,递给云薇:“这是贫道所绘的凝识符,云施主如果能找到这位小西的本体,请将此符置于他身体附近,或许能令他早日清醒。”
云薇连忙双手接过:“道长放心,我一定尽力。”
于是,玄民道长组织观中的弟子一起搬运这些木偶娃娃,而云薇和赵逸然则去找线索。
.........
腾达地产的办公室。
云薇说明来意之后,刘飞白立即就将熟悉原轻功设备厂的人找了过来。
一个50多岁的男人,原轻工设备厂的工人,如今在水岸春天做保安。
“小云总,我们厂里在80年代的时候,确实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家世好、脾气好,是出名的一枝花。”
云薇听到“一枝花”这个形容词立即想起白脸木偶念的那句打油诗,遂问:“是不是有个打油诗?”
“有啊,那个打油诗那时候好多人都会念。”保安回答道。
“是不是‘长发大眼红裙子,青春亮丽好身家,素面朝天若朝霞,轻工设备一枝花。’?”云薇回忆起那白脸木偶念过的诗句。
“是是是!就是这个!她叫张景华,她本人非常漂亮,个子也高,还非常有气质。父母也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保安说到这个张景华,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云薇得到肯定的答案,心中一喜:“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她有没有孩子?”
“她的命比较苦,所遇非人,儿子还出了车祸成为植物人,她好多年前就已经离婚了,现在好像跟她的父母住在一起。”
赵逸然跟云薇听到“植物人”三个字,立即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看来,玄民道长说对了。
“她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小名叫小西,小时候很可爱的。”
“她娘家在哪里?要怎么找到她?”
“就在市里,谧花巷第一户,很好找的。小云总要是想见她,我可以带你去。”
“那就麻烦大叔你带个路吧!”云薇道:“我们去慰问一下老工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