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默认二人只是来吃个宵夜解馋的，所以老板给两人的炸串并不多。
两人一会就吃完了，重新站回了原地。
夜风吹来，刚才的冷意消散，只觉得凉爽，权亦芷把身上的西装拿下来，递到傅厉霆手里。
傅厉霆问：“不冷了吗？”
权亦芷摇头。
傅厉霆眉头一扬：“等等，别动。”
他掏出西装里的手帕，叠成合适的大小，伸到权亦芷眼前。
权亦芷一惊，想起刚才那对夫妻的话，忙想接过来自己擦。
傅厉霆浅浅一笑，立即收回手掌，拒绝了她：“我来。”
权亦芷有些尴尬，眨眨眼睛，心想：难道刚刚她自己没擦干净么？
傅厉霆蹲下身细细地擦起权亦芷的嘴角，边擦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地说：“都快吃成小花猫了。”
混杂着油烟的空气吹来，权亦芷只觉得脸红得都要滴血，忙把头低得更低，生怕被远处还在吃炸串的那对夫妻看到了。
傅厉霆却不让权亦芷如愿，他捧起她的脸，上下左右仔细端详了一圈，见干净如初了，才满意地把手帕叠好放进荷包里。
他看了手机，轻声说：“还有三公里就到了，再等等。”
权亦芷点头。
一旁的老板还在热火朝天地招呼客人，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了一会。
傅厉霆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很喜欢听音乐会吗？”
权亦芷一愣，今天是她第一次听音乐会，虽然之前她很喜欢用耳机听钢琴曲，但从没像现在这样听过现场演奏。
既然都没听过，自然也谈不上喜欢吧。
而傅厉霆问的肯定是“权亦芷”是否喜欢。
权家的二小姐会喜欢听音乐会吗？
她也不知道，因为她现在是林袅袅扮演的“权亦芷”，很多林袅袅自己都没体验过的事物，自然也无法替“权亦芷”回答。
权亦芷定定看向远方，不说话了。
见权亦芷不回答他，傅厉霆侧过头去，看着夜空，像是有些自言自语地说：“你今天听的很投入呢。”
权亦芷看向傅厉霆，他的下颚线宛如刀刻，深潭一般的眸子此刻映射出月亮的光芒，亮如星辰。
深邃、神秘却包含纯真，是艺术家才会有的纯真眼睛。
恍惚间耳边又回荡起傅厉霆刚才弹的那首《月光》，权亦芷心想：傅厉霆的琴技在比勃朗特还要高超，自然可以轻松成为受欢迎的钢琴家。
可她隐约又想起，傅厉霆家里是没有钢琴的，他是不弹钢琴了吗？是为什么不弹了呢？
她很想一探究竟，但是却问不出口。
她和傅厉霆好像也没有熟到可以互相探听隐私的程度，按理说只是“合作伙伴”。
傅厉霆对她这么照顾，除去权忌说的“权家对他有恩”，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很有涵养的人吧。
车鸣声传来。
两束车灯照了过来。
傅厉霆收回目光，推动轮椅：“车来了，咱们走吧。”
城市的霓虹灯光在身后极速退去，车窗开了一条缝，习习的风带来古龙水香。
权亦芷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每次跟傅厉霆出来，总会发生很多不好的事。
以前是权亦芷总觉得是她自己运气不好，可是现在想来，似乎每个跟她接近的人都会被她带的倒霉起来，今天是傅厉霆，之前还有雨恒、郭大哥……
忽然，路边一辆蓝色的电动车与他们相向而行。
是郭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