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发出令人肃穆的碰撞声。唐善第一次来到监狱,不知道为什么,这空荡荡的回音中有一种令人紧张的因子,刺激着他的神经。
罗滨被从车上带下来的时候,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不过他总算是把眼睛睁开了,然后对着唐善露出了一个微笑来。
“小唐警官,好久不见了。”
“闭嘴。”宋弥用枪抵着罗滨的脑袋,轻声呵道,几个人推推搡搡的走了进去。
唐善跟在最后面,忍不住开始打量四周。
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只能看到一些穿着统一的犯人在园子里进行劳动,他们只是抬起头看一眼路过的几个人,就又都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了。
还有几个嘻嘻哈哈的在和狱警聊天,狱警站在一旁,表情十分不耐烦,偶尔会制止他们的打趣,催促着他们快点干活。
整个监狱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改造场,在这里被关押着的人都或多或少做过一些错事,也有可能身上压着很多条人命。
“这里的犯人最小年纪的只有十五岁。”交接过后,宋弥把手里的枪交给了监狱的负责人员,回头和唐善说:“是去年我亲手送过来的。”
“十五岁的孩子。”唐善的内心触动了一下,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张年少的脸,这原本应该是天真无邪的年纪:“他做了什么?”
“他来自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镇,镇上有一个自来水工厂,平时附近的居民都靠那个工厂的水库生活。”宋弥说:“这个孩子被工厂非法招用了童工,并被拖欠了半年的工资,于是心生歹意,在水厂的一批净化水中倒入了大量农药。
那一批有一百多箱包装饮用水,波及范围很广,到现在还有几十件下落不明,当地已经严令禁止购买这款水了。”
“能让一个小孩子轻而易举在水中加入农药,这个水厂的安保本来就是不合格的。”唐善说。
宋弥听完唐善的这句话后居然笑了笑,露出了赞许的神情来:“你说的没错,这家水厂已经倒闭了,现在也没有人再去水库中取水,就算是没有这个孩子,水厂也不可能做的长久。”
水有自净功能,可是已经被分装成个体的矿泉水就会深藏农药的毒性,它们失去了群体的调节,变得特立独行,成为了害人的毒药。
宋弥拧开水里的矿泉水喝了几口,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打趣般地问到:“看着这里的环境,有没有什么感想?”
“能有什么感想,不过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唐善也跟着抬头看了看,觉得四周如同铁桶般的墙壁让他喘不过气来,这样回答宋弥不过是随口回应罢了。
一个能震慑住魔鬼的地方,普通人见了怎么会没有任何压力呢。
“感觉怕吗?”
唐善摇了摇头。
不知道宋弥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这句话在唐善听来,似乎不止这一层意思,这种感觉也让唐善觉得很不舒服,有种被质问的错觉。
于是唐善主动岔开了话题:“罗滨的事情,他的妻子说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