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坐落在乌衣巷的最深处,巷子连着最繁华的长安街,巷口有不少铺子,临近午膳的点,好几个铺子前面都坐了人,熙熙攘攘的很热闹。
顾云昭趁著一潮人流绕进了茶水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没过多久,闻人就来了。
能让闻人主动走出西市来永安侯府的大门口等她,顾云昭觉得一定有事。
两人刚一落座,便有小二笑眯眯上前招呼,顾云昭点了两碗茶,等小二走远后关切地问,“是温栩出事了?”
“乌鸦嘴!”闻人摘下斗笠,凶了顾云昭一眼,“你可盼著点儿我男人好吧。”
顾云昭自认算是个“胆大妄为”的女子了,可每每到了闻人这儿,她总会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这不是关心一下温栩嘛。”但吃惊归吃惊,顾云昭却不吃闻人凶巴巴的这一套。
可闻人今日却难得没有再回嘴,只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出神了片刻,然后异常冷静地开口道,“他在蜀州还没有找到越王,但是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有人在蜀州查当年给永安侯夫人接生的稳婆。”
蒋氏?
顾云昭冷眉凝神,“什么意思?”
“全南梁的探子其实就那么几张网,温栩以前在朝廷暗部做了这么多年,认识的人不会比我少,而且朝廷有朝廷的人脉,有些人对外不一定会说什么,但是看到温栩,有些话还是会透的。”
“所以呢?”顾云昭耐著性子追问。
“裴彦文是永安侯的第二个孩子,按年纪推算,裴彦文当年就是出生在……”
“这件事我知道,不用推算,他就是出生在蜀州的。”顾云昭抬手打断了闻人的话,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闻人一愣,“你确定吗?”
“是裴彦文亲口说的。”顾云昭冷静附和。
闻人入画倒吸了一口凉气,“追查的人说,雇主想要知道当年稳婆在给永安侯夫人接生的时候,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到底是死是活?”
“结果呢?”顾云昭捏紧了拳。
“温栩还没查到,不过他说会查下去的。”闻人见顾云昭竟还能这般沉得住气,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佩服,说话的声音便软了几分,“但我觉得这件事你要有心里准备。如果那个孩子就是裴彦文,那为何时隔二十多年,突然会有人跳出来查这样一件事,那人想要做什么,是陷害裴彦文还是陷害永安侯府?但如果……当年真的孩子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那……裴彦文是谁?”
顾云昭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哑,头也是晕晕的,但是她却强忍着心慌,镇定地和闻人说道,“你让温栩先去查雇主。”
“雇主?”
“对!”顾云昭点点头,“去查到底是谁在暗地翻查这件事,查到了源头,那结果是什么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