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常宁居了?”
“你怎么回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
顾云昭这才从裴彦文的怀中抬起头去看他,却见他下颚泛着浅浅的青渣,一脸的倦容,像是整夜没合过眼。
“出了什么事儿?”顾云昭心里一慌。
裴彦文摇摇头,弯腰将人直接抱起。
顾云昭惊呼一声,扭头就给了还愣在门外的玄歌使了个眼色。玄歌则立刻心领神会快步上前,然后将屋门紧紧合上。
屋内,裴彦文已经抱着顾云昭上了罗汉床,坐着把人重新搂进怀里的时候,裴彦文长吁了一口气。
“崇怀的事儿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吓到了没?”
顾云昭从他怀中挣扎着坐直了身,“倒也没有吓著,只是他去的有些突然,我就是担心而已。”
“是有些突然。”裴彦文声音沉了沉,“本来这事根本没有这么急,我也上书了圣人,准备让樾堂跟着崇怀一起动身的。但是……东宫出事了。”
话说高莱使臣入南梁朝拜,太子负监国之命,扬南梁之威,自然要全程陪同。
历来,南梁的朝贡大典之上,都有帝君“射鼓采吉,以示天子风范”的环节,而今年这把采吉大弓,便交到了太子殿下的手中。
谁知昨日在大典之上,太子持弓满拉,飞羽箭离弦而发,竟完全射偏直朝高莱使臣的席位飞去。
索性淳亲王沈誉眼疾手快,飞身挡下那箭羽,将一切化险为夷,否则朝贡使臣若是命丧南梁大典之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顾云昭听完裴彦文的话久久无法回神。
上一世太子失德被废,是因为在孝武三十年的中秋夜上醉酒闹事大言不惭妄议圣心而致。
顾云昭为何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孝武三十年,正好是她嫁给沈誉的第二年。
当时太子殿下早已痴迷作画无心帝业了,圣人一直有废储的念头却没有由头发作,孝武三十年的中秋宴,太子就这样把机会直接放在了圣人手中。
然后沈誉审时度势抓住了机会,凭著顾门的武力镇压,短短半月,就直接肃清了整个太子党,动作麻利得连圣人都无力招架。
怎么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一个朝贡大典!
“圣……圣人要废储?”顾云昭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心跳如鼓,总觉得宫里似要山雨欲来了。
裴彦文把头轻轻枕在了顾云昭的肩窝处,闭着眼声色无波道,“不止圣人,半个朝堂都是如此附议的。”
“是谁动的手脚?”顾云昭忽然抓紧了裴彦文的腰带。
裴彦文抬起头看她,半晌才问,“为什么你觉得不是太子自己失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