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吓我一跳。本来想第一轮打出老鼠,赌你出狮子的,最后还是被看穿了呢。”
“哼,没这回事儿。我是看到那张牌顺眼,就打出去。”
正心鉴打断了夜三郎的玩笑话,此刻的他,略微感受到了博弈带来的快感。
他的心中,隐隐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
按照预定好的思路,正心鉴在第二轮打出了他的目标——雄狮牌。
如他所想,夜三郎依旧想要以蛇牌试探,宣告了第二轮的结束!
又有三十枚金币进账。
如今摆在正心鉴面前的,是整整九十枚流通于世的方元金币!
深深吸气,他的心脏也随着夜三郎的叹息而加速了跳动。
“砰,砰,砰……”
要是在这个时候收手,再去找大汉‘借’上另外的十枚?
正心鉴在荷官的三次确认后,才从幻梦中飞了出来。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这个动作,还是他在宁然那儿学来的。
“可以,第三局是吧?可以。”
没怎么思考,正心鉴便同意了对局的请求,而他和夜三郎的身份,也在此刻再次对调。
作为老鼠的他,开始了第三局的博弈。
“老鼠,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夜三郎有意无意地念起了打油诗,本金为一百枚金币的他,如今只剩下七十。
就算是慈善家,也会想着在博弈中赢下一局,他也不例外。
正心鉴被盯得干咳连连,他仔细复盘了方才的两局,想要从中摸清对方的思路。
只可惜,仅仅两局的游戏,根本看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正先生,我已经出牌了,你也得出一张咯?”
在夜三郎的善意提醒下,正心鉴摸着手中的五张牌,决定出了他的第一张。
以蛇牌探路。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荷官手底下的两张牌,默念着对方也是出蛇牌试探。
这副模样,让夜三郎身后的章墨同也摇了摇脑袋。
作为旧时有名的捕头之一,他能从正心鉴的肢体动作和神情中读出对方的所思所想,沦为半个凡人的正心鉴,自然不在话下。
赌桌上,动机一旦开始变得浑浊,就将意味着厄运的来到!
正心鉴暗中吐出了一口气,就连自己也没察觉到。
“哎呀,还好这一轮我不敢赌。或许拥有一颗胆小之心的狮子,才能走得长久呢。”
夜三郎将剩余的四张牌洗了洗,收拢在一处。
他继续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什么。
“要不,我让命运决定出牌的顺序?”
第二轮,两张蛇牌。
第三轮,又是两张蛇牌!
拥有狮子和老鼠的二人相对而坐,如正心鉴所言,这只不过是孩童般的游戏,却玩出了心脏急剧跳动的窒息!
究竟是打出老鼠还是蛇,正心鉴变得有些犹豫。
他看着缩在石缝间的老鼠,看着它那笔尖轻轻一点的黑豆小眼睛,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自己身为它的同类,企盼着看到阴影外的生灵的幽邃场景。
狠了狠心,他决定直接打出鼠牌,听候天意。
章墨同也被当下的气氛吸引,本来看似文人的他勾着脑袋看去,有着说不出的稚气。
随着荷官翻开卡牌,屏住呼吸的三人在第一时间看到了结局。
这一局,夜三郎获胜!
“哎呀,真是惊险刺激呢。正先生,承让,承让了!”
夜三郎摸了摸心口,脸上洋溢着如同春风拂过的笑意。
按照规则,正心鉴需要拿出对方七十枚本金的一半,也就是三十五枚方元金币,作为输家的觉悟。
他默默数好了规定的数目,推到了对价的面前。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哎呀,玩游戏嘛,总会有胜负的,别放在心上!下一把赢回来不就行了?你看这一局我只拿了三十五,现在啊,共计是一百零五呢。要是你赢了的话,那不就直接一飞冲天?!接着玩,咱们接着玩嘛。”
‘安抚’了正心鉴的心情,夜三郎立刻对着蒙面的荷官勾勾手指,吩咐后者端来新鲜的瓜果点心,让他们二人休息片刻。
而看着面前的金币,正心鉴陷入了沉思。
五十五枚,至少完成了任务的一半。反正他不用吃喝能够省下一大笔钱,而剩下的赚钱机会,这偌大的赌场中有的是!
正当他要开口拒绝的时候,新鲜的蜜瓜、香梨和各式糕点摆在了眼前。
夜三郎热情地端着精致碟子,为正心鉴夹取各式美味。
“哎,正先生先别急着做决定嘛,先尝尝这里的水果,可滋润可清凉啦!现在天气也不是那么的舒爽,吃一点,把烦心事抛之脑后吧?”
先吃一点,再拒绝好了。
正心鉴思考着之后的对策,便礼貌地接下了盘子。他拾起切封整齐的蜜瓜上的宝石银叉,只要轻轻一按,甜到发腻的汁液便从空隙中流淌出来。
这柔软的手感,更是让他联想到了飞入花丛中、在花瓣上轻舞的场景。
沦为绕圈采蜜的野蜂?
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