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宁然的宝贝,还想要他来出钱?
实在是异想天开。
在关门大吉之后,他将晕倒后的保镖们全都堆在了一角,又席卷了整个守福斋的真金白银,装入了和对方商量许久的巨阙之中。
“偷我戒指的人,不是好东西,而低价收了戒指、还毁了契约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羊毛出在羊身上,让你出钱拍回小爷的东西,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赎罪了,有没有多余的疑问?”
面对宁然那‘渗人’的笑容,掌柜浑身一阵哆嗦,疯狂摇头。
旁观了宁然这打劫般的行径的杨修,抚掌微笑。如流云神所说,这家伙的想法,果然超凡。
拍卖行举办拍卖会的日子,就在天亮后的正午时分。
距离正式开始还有半个时辰,位于云来城西南角的茶馆门前,来访的客人便络绎不绝。
他们都有意遮掩自身的面貌,匆匆踏入茶馆的大门,在小二们的带领下,这些权贵带着仆从们纷纷绕进了密道。
而茶馆之下的超大空间,便是拍卖行的真实所在。
别看它只能容下千人,能被邀请来参与竞拍的,那都是有钱有势的存在。
“呦!这不是守福斋的李掌柜么?快请进!”
眼尖的茶馆主人一眼认出了当铺的掌柜,毕竟今日寄放在他们拍卖行的藏品中,属他收来的红色戒指最为值钱。
他正处于兴奋劲儿上,没有在意李掌柜那微微的挤眉弄眼。
“我和你说,不光是咱们全国上下的锻造师,就连邻国的几位大人物也不知道从哪儿截了消息,匆匆赶过来捧场呢。这一次,赚麻咯。”
“是是是,那就……麻烦您带我,和我的手下们进去?”
李掌柜并不兴奋,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进门,兴许他还能乐得合不拢嘴。
想要以言语提醒对方,却被身后穿着守福斋统一服装的宁然死死盯着,提心吊胆。
“嗐,咱俩之间的交情,还用得着‘请’字么?你是怕宝贝流拍?不可能。”
低声闲聊的茶馆老板扫视着往来的客人,他用力拍了拍李掌柜的肩膀,急忙迎向了来自于国外的锻造师。背过去的手,则朝着李掌柜比划了三根手指。
“呦,这家伙的手指头,摇得可真够得意的。掌柜的,给咱翻译翻译?”
宁然紧跟在李掌柜的身后,小声要挟道。
他是神灵不假,但抛头露面的事情,是真不愿做。
“卖了您的宝贝,他们拿三成的利润。黑啊,但放眼整个云来国,他们倒是有些良心。几位,跟我来。”
李掌柜无奈地回答道,他熟练地带着宁然等人走入了密道,前往地下的竞拍场。
“李先生,难得见面。”
“守福斋李掌柜?失敬失敬。”
沿途遇到的几位熟人热情地打着招呼,也只是得到了李掌柜的摆手示意。不多时,他便按照宁然的要求,找了个略微有些偏僻的小包间,默默坐了下去。
地下世界犹如蜂巢蚁穴,在昏暗的烛光之下,他们看到了许多房间中密密麻麻的人影。
而距离开场,仅剩不到半刻钟的时间。
“诸位远道而来的贵宾,本次竞拍即将开始!无论您是咱们的老主顾,还是新面孔,都请耐心倾听竞拍时的繁琐流程……”
宁然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李掌柜的右边,他将脑袋偏向对方,问道。
“掌柜的,咱们面前的玉球,是干嘛用的?”
“每一件藏品在竞拍的时候,您要是看得上,就把手轻轻地按在上面,咱们面前的屏障就能……”
“懂了。所以坐在这里的,都是你们云来国的大佬?”
被岔开话题的李掌柜笑了笑,他扫视了左右能够略微看清的房间,道。
“那可不?兄弟,我好言提醒您吧,就算你卖了我的家产和铺子,也不过是大佬们家产中的九牛一毛。想和他们竞拍那枚戒指,我还是劝您收手,否则啊,面子可就丢光了。”
作为委托人和收藏者,李掌柜本来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奈何宁然一行人太过霸道,他根本就找不到喘息的机会。
宁然打了个哈欠,他将手臂搭在了李掌柜的肩上,歪着脑袋看向对方。
“我啊,本来就没打算蹚这浑水。拿了你的金银珠宝,我大可以做做善事,赈灾也好,救济也罢,还能落个侠义的美名呢。”
“难道,各位是想在拍卖会结束后……明抢?呵,我们小小的当铺请的保镖,自然比不过人家,你别以为随意教训了他们,就敢当着各大家族的面肆意妄为!”
见宁然无动于衷,李掌柜还觉得不解气,继续说道。
“喏,右边的陈家,站在家主身边的保镖,就是松明剑宗的二长老,以一敌百不是问题!左边那位白胡子的锻造师,看见没?那可是鼎鼎大名的能工巧匠,是专门为宫廷里面铸剑的!以他那精纯的火力,你啊,实在是不够看。”
“确实。”
宁然拍了拍李掌柜的脑袋,笑嘻嘻地回答道。
“拍卖开始了,掌柜的,你可瞧好咯。”
在戒指的诱惑之下,按照目录顺序排列的宝贝们全都失去了光彩。全场的宾客都在等待着倒数第二项藏品的展出,以大饱眼福。
纵使他们清楚自己得不到,也要为他人添上一笔浓墨。
而宁然这边,却频频催促着李掌柜出手,拿到前面的二十一件展品的交易权。
拍卖会的主持和茶馆的主人,他们都知道戒指的委托者为李掌柜,面对后者的‘疯狂’购入,多多少少也能理解。
拍卖行的人能这么想,是因为彼此间心知肚明,可拍卖会上的其他人,则不断投来了凝望的目光。
看得李掌柜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