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口嗨她,那这次讨点利息、给他找点小不痛快那也不过分吧。小精灵还能说什么,给扈南歌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决定乖乖按照她的吩咐去办。大魔女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女魔头。看到了吗?一个平日都不认真看小说的人,却对人家在背后说她的几句坏话记得这么清楚,果然是选择性记忆又爱记仇的大魔女!“呵呵呵呵呵呵呵——”扈南歌低笑。是,她就是小心眼。对于那五皇子许溪澈,她可能不会特地去找他麻烦。但这不是有这个机会么,与其坑别人,那还不如就霍霍他了。一名宫女进得殿来,对扈南歌行礼。“太子妃,明日便是你和殿下回门的日子了,殿下着我过来问问太子妃,可还需要准备些什么?”按照大雁王朝的规矩,成婚后的第九天,许溪风要陪着她回门,江府会设宴招待他们。“按规格办事就行了,没什么特地准备的。”“是。”“欸等等。”扈南歌想了想,“陛下不是赐了一件南海血如意给本宫么,别忘了带上。”“太子妃,那可是陛下赏赐给您的极为贵重之物。”“本宫知晓,但陛下也没说不能赠给别人啊,就按本宫的话去做。”这血如意足够贵重,给晶晶很合适,也能彰显她这个姐姐对她的重视与喜爱。“是,太子妃。”宫女领命退下。“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你和那位太子殿下都成亲这么多天了。”小精灵感慨。扈南歌则觉得如今生活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自成亲后,许溪风每日都很忙,除了刚开始两天,后面她几乎看不着他人影。而晚上,许溪风大多都睡在书房。就算回来就寝,那也是后半夜,扈南歌都睡着了。她心里清楚,许溪风这是在故意躲着她呢。呵!男人,你还是太年轻啊!扈南歌内心冷笑连连,殊不知她要对付一个人,就算男方全不配合,她也有的是手段。宫女将扈南歌的安排告诉给了许溪风,对方听了后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就按照太子妃的意思去做。”因为明天要回门,许溪风躲也躲不过去了。所以这天晚上回寝殿要早一些,他还想着要怎么面对扈南歌时,却发现她根本就不在太子宫里。“太子妃去哪儿了?”“回禀殿下,太子妃去了蓉贵妃那儿了。”“这么晚还不回来?”“太子妃早先便差人回来,说是今儿个要陪蓉贵妃看戏,可能会回来得晚些。”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扈南歌回来,许溪风决定去看看。宫里今日请鸿福戏班来唱戏,唱的正是最近大火的《鹊桥记》。蓉贵妃从以前就爱看戏,还邀请了不少姐妹一块看。扈南歌这位太子妃,也在被邀请行列,还颇受蓉贵妃重视。不仅被安排在紧邻着她的位置,还时不时握着她的手关怀两句以表亲厚。按照她的话说,她和皇后情同
姐妹,让扈南歌在宫里就拿她当亲人,有什么小女儿的心事大可以跟她诉说。扈南歌在外一直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表现周到得体,又极具涵养。对蓉贵妃,还特地展现出了不同于别人的亲近,让对方很是满意。“太子殿下——”宫人们看到许溪风来了,向他行礼。许溪风径直来到了蓉贵妃身旁,“蓉姨。”“哟,风儿来了,是来找秋雨的吧。这戏的确长了些,都这么晚了,秋雨啊,今日就看到这儿,你明儿个还要和风儿回门呢,早点与他回去就寝吧。”蓉贵妃拍着她的手,望着两个小辈笑得一脸慈爱。“那娘娘,你也早点休息。”扈南歌乖巧说。“好~”蓉贵妃摸摸扈南歌的脸,笑着点头。两个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离开了蓉贵妃的盛芳殿。看到扈南歌落在后面,许溪风还特地放慢步子,等着她跟上来。两人并排走着,扈南歌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而许溪风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这么安安静静回到了太子宫。“殿下,温泉池你不用吧?”“不用。”“那我用了。”“嗯。”扈南歌便去泡澡了,泡了小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回寝殿时,发现许溪风都已经洗漱好了,披散着头发端正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卷书,看到他回来,便放下了书。“早点睡吧。”说着,就要去吹蜡烛。“不,你先睡。”扈南歌才不希望两个人就这么静静慢慢躺床上,睁着大眼瞪着屋顶呢。“这么晚了还不困?”“我这会儿清醒着呢……你睡你的。”扈南歌拿着个剪刀,坐到了床榻一角,给自己修剪指甲。许溪风依言躺下,刚闭上眼睛,酝酿睡意,扈南歌剪指甲的声音就嘣一下传来。起初他没说什么。但她修修停停,指甲半天都没修剪好。好不容易等到完事了,她又开始修剪起了脚趾甲。“白日让宫女给你修指甲,现在先睡吧。”他就没看见过宫里的主子自己修剪指甲的,躺在那儿,自有宫人服侍。“我喜欢自己动手。”扈南歌忙自己的,又忽然看向他。“殿下,你既然也睡不着,那干脆帮帮我得了,这烛光太暗了,我有些看不清,怕剪着肉。”“看不清就明天白天再修剪。”让他给她剪脚趾甲?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呢。“刚沐浴完,指甲软,好剪嘛~”扈南歌开始撒娇。许溪风晃晃头,用被子蒙住脑袋,决定不跟她多废话。“啊呀!”“怎么了?”许溪风听到扈南歌啊呀一声,不似作假,忙起身查看。“嘤剪着肉了,好疼啊~”“我看看——”许溪风凑过来,发现扈南歌确实剪着肉了,都还流血了。“你也不小心点儿,伤着自己了吧。”他刚要唤人,就被扈南歌阻止了。“这么点小事,就别惊动底下人了。他们也忙活了一天,就让他们好好睡个觉。”许溪风想想也是。“你坐着,我给你拿点药来。
”很快许溪风就取了药膏来,发现要涂药,得先把那断了一半的脚趾甲给剪掉。不然碰着这脚趾甲,就会牵到伤口。别看是小问题,但这种情况疼起来也不一般。“你忍着点啊。”许溪风也只能蹲下来,小心翼翼为她修剪起脚趾甲来。剪刀刚碰到,扈南歌就嘶一声,下意识要收回脚。许溪风按住她白白的脚丫子。“忍忍。”扈南歌就不动了,安静地由着他处理。一小块带血的指甲,尽可能不弄疼她将之剪掉,废了许溪风好大的劲了。总算弄好了后,许溪风也松一口气抬头。“没事了。”扈南歌歪头,眸子亮亮地看着他,里面宛如闪烁着小星星,还带着点小得意。“殿下,你不是不给我剪指甲嘛?”“……你是故意的?”许溪风怔愣。“对啊。”扈南歌很可爱道。但许溪风却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可爱,望着她还在流血的脚趾。“你……你就为了让我给你剪指甲,故意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子?”“这有什么,殿下,我可是撞过柱子的人欸。鲜血飙了一地,现在这才哪到哪儿?”“……”许溪风站了起来,气得想骂人,最后又忍住了。“不过殿下,你刚才还挺紧张我的么。这些年,好像也没什么人会像你这样关心我了。”扈南歌有点小感动地道,看着许溪风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温柔起来。看他这样,也想到了她先前的经历,许溪风便有点心软。“下次别这样做了,也不要再为任何人伤害你自己。”他是看不透秋雨了。但她这些年一个人支撑着江家,辛苦养大弟弟。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吃过诸多的苦,也是十分不易。“我记住了,殿下,以后不会了。”扈南歌大眼睛水灵灵看着他,模样认真又乖巧。“嗯?”她怎么突然这么乖了?不跟他对着干了?“快点睡吧,殿下,你累了一天,我不吵你了。”扈南歌很自觉滚到了床里,占据着挺小的一片地儿,将外面更大的空间留给了许溪风。许溪风很少看她这样,哪怕心里还有些狐疑,也不愿再说什么破坏气氛了,吹了灯,安静躺了下来。殿内静悄悄的,许溪风闭着眼睛,本来挺困的他这会儿却是睡不着了。耳朵在黑夜里还异常灵敏,连身旁人轻微的呼吸声都听得见。他其实挺担心扈南歌刚才那副反应,这时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应对……他们是夫妻,有些事情也是顺其自然,他也不能总是这么躲着。不习惯的人要渐渐习惯,不习惯做的事情也不可能一直不去做。如果秋雨主动对他伸出了手,他也不是特别抗拒她的碰触,那么是不是可以进一步?他将人娶了回来,不能总让她一个人,否则对她是不是又一次伤害?许溪风发现,他先前还是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夹在江秋雨和许溪云之间,自身也还面临着一些问题,让他颇有些进
退不得了。“唔?”许溪风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耳边却听到了一串小呼呼声。“……”许溪风在心里笑开了。他在这儿想的挺多,但人家却根本没在意这些个问题,睡着得真快!许溪风都有点佩服她这没心没肺的本事了。前一刻还跟他说些有的没的,让他胡思乱想,自己倒是半点没受影响。他转过身,在黑夜里注视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扈南歌平躺着睡的,睡相还算老实,嘴巴微张着,小呼呼声规律又均匀。越发清醒的许溪风看不下去了,突然伸出手想捏她鼻子。快碰上时又忍住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还是别做这种事了,会将她弄醒的。而且这也太不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