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的笑声很悦耳,仿佛是鸟鸣。
但又带着一丝让人心头发凉的颤音。
电梯门大开,小女童侧过身,朝周国强拱手,低着头笑眯眯说道,
“周老爷,请进。”
周国强面目严肃,他伸手把身前的西装领子理好,又拽平西装的褶皱,这才信步走出电梯。
出了电梯后,电梯的铁门在他背后关上了。
在铁门关上的刹那,四周的光线也都黯淡下来。
带着淡淡花香的半透明紫色烟雾缭绕在偌大的室内。
房间内的空间很大,但也很空旷,墙壁天花板都是暗红色木材打造,到处挂着淡紫色的纱幔,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装饰。
层层叠叠的纱幔垂在地上,把电梯口和房间里面割裂成两个世界。
周国强目不斜视,目光落在正前方,那藏在层叠纱幔后的影子。
帷幔后面好像挂着灯笼,周国强眯起眼,通过微弱的光源,勉强能辨别出,里面好像是一张巨大的床。
在床上,盘踞着一个巨大的黑影,黑乎乎一团,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
周国强微微皱眉,他在原地站了会,见没动静,便单手插兜里,伸手挥开纱幔、朝房间里面走。
周国强迈的步子很大,他很快就到了床沿边。
那是一张巨大的雕花床,天花板上的纱幔垂下,层层叠叠,盖住了整张床。
在雕花床的飞檐边,挂着几盏通红的小灯笼。
周国强站在灯笼下方,在灯笼映照下,更加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周国强的眼神暗了下来,他伸手,轻轻拨开纱幔。
就在这时,刚才那道妖娆、如婉转鸟啼的笑声从床上传来,微微沙哑的女声响起,
“二十多年不见,你的胆儿果然大了。”
一听这话,周国强手上动作一僵。
他没有继续撩开帘子,而是收回了手,淡声问,
“以前见面不都是一桌两椅、一壶两盏?
怎么到现在,你又当起了缩头乌龟,
还是说,这么多年,你终于老了,不肯面对现实了?”
周国强的这番话格外犀利,但也能听出,里头藏着丝熟稔。
周国强把垂在床沿的纱幔掀起一角,坐了下来。
他双手撑着膝盖,手掌在膝盖上摩挲着,脸上浮现一丝怀念,
“紫潇,你不是说你是长生不老的么?
你现在避而不见,是不是你快死了?
是你教会了我那些‘小爱好’,也是你成就了我。
你要是老去、死去,我又能看着谁的背影前进?”
话音一落,周国强就听身后的床上,发出细微的“窸窣”声,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羽毛剐蹭的声音。
下一秒,一只手从帷幔里伸出。
那手,一看就是年轻女人的手。
白嫩,滑腻,细弱,仿佛轻轻一捏,都能捏断它。
那只手捏着一根通体漆黑、雕着银色飞鸟的烟杆子,上面坠着酱紫色、绣有鸟纹的烟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