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火攻也不行,江驰禹后退半步,沉说:“放箭。”
容简一直缩在里面也不是事,他抓过府医问,“这毒多久会散?”
“半个时辰后毒性消减,”府医说:“王爷要强攻,解药供不上。”
况且他们现在手中有的还不能算是解药,只能短暂的抵御毒性而已,容简用的毒太罕见,雨水掺和了进去,连夜验毒也来不及了。
哪怕是容歌来,都得拖两三个时辰,更何况容歌正在王府解官沟里的毒呢,分身乏术。
“耿博延!”江驰禹忽地说。
耿博延上前,“在!”
“所有人,先服下解药,带笠绑上面巾,随本王捉拿容简!”江驰禹胸腔里的战意骤起,他知道多拖一刻,汴京城便危险一刻,半个时辰,容简必须死。
泽也想拦江驰禹,严肃道:“王爷,属下去,你的病——”
“本王随耿博延去,泽也你守着,待会定远军来了。”
江驰禹唇色惨淡,拍了拍泽也的肩,距离上次病发不久,应该不会这么倒霉。
耿博延率先冲了进去,里面刚歇口气的天涯阁弟子警铃大作,唾骂道:“废物,还来!”
电光火石之间,没同对方废话,耿博延已经出刀了,他的刀也十分的快,魁梧的身材撞过去,将一弟子撞翻在地,他一旦倒下就注定爬不起来,京军会毫不留情的踩过他的头颅。
稀碎的残肢被碾成月血沫,混在雨水里冲掉了。
面巾沾了水,就会呼吸困难,可一旦摘下,必会受毒物影响。
两方人打的不可开交,江驰禹鼻尖尽是作呕的血腥夹杂的泥土味,他的臂缚不知在哪儿沾了谁的血晕开了,压在催慑上的三指挤了挤雨水,踹开中了刀跌过来的天涯阁弟子,跨过他的身躯,寒眸望向室内。
似是感应到了江驰禹的窥探,紧闭的屋门缓缓向两面敞开了。
容简坐在太师椅上,轻轻的晃着手中的玉扇,笑的像个好人。
从头到脚的白衣一尘不染,是他提前为自己备下的丧服。
“容简,你已无退路,”江驰禹抬步跨上了阶,屋檐总算遮住了一半的雨,他漠声说:“本王来杀你。”
容简被一双手扶起来,眉眼含笑,定定同江驰禹对视着,说:“王爷要为父母向我寻仇么?可惜了,可惜了你江家忠良,在我手里成了两具枯骨。”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江驰禹拔出了催慑,上面盘着江峰尧的英魂,他沥净剑刃上的水,说:“来!”
字音穿过天雷滚进了容简的耳朵,容简笑的发狂,他依旧得让人搀扶着,并未做太大的动作,轻轻摆手,猝然阴寒道:“江峰尧之子江驰禹,不妨先会会我的秋水剑。”
话音未落,秋水无痕,剑锋在江驰禹放大的瞳孔中转了一圈扑向面门,江驰禹侧身的同时立起催慑,硬是接下了这一剑。
他怠于学武,硬扛秋水,实在难胜。
权邵根本没把江驰禹放在眼中,想尽快结果了他,剑风凌厉毒辣,招招致命,江驰禹被逼下了台阶,立在了泼天大雨中。
天际闪下一道紫雷,眼前的人影在一瞬间被点的奇亮,权邵看见了江驰禹眸子里的寒戾,不由得一怔。
“不假手于人,容简,本王今夜!要你的命!”江驰禹胸腔里的杀意同星空的紫雷撞在了一起,催慑对秋水,在雨中划出道道迸溅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