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禹琢磨片刻,说:“二殿下,可不能让司徒简起兵啊。”
“司徒简胆敢起兵,我第一个斩下他的头颅。”容莫绝情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容歌愁声:“我们现在对司徒简的情况了解太少了,这已然不是区区璃王府的内乱了,司徒简的眼光从来没放在我身上过,他根本没将我放在眼中,他真正想威胁的,是你们。”
容祯的天下。
容莫横眉,“妹妹想求和,同父皇联手?”
容歌笑笑,“不是我想,是你们必须同我联手。”
“妹妹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不肯吃亏。”
“我可以当甩手掌柜的,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向世人证明我父母、祖父,璃王府所有人都是清白正直的忠义之士,做完这一切我随时能远离纷争,归隐山林。”容歌傲道:“届时你们能拿我如何?”
容莫真想给容歌鼓掌,佩服她这一身份邪气,半晌后幽幽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苏敞之呢?他又是什么立场,北野去探过了,城外十里不止一万定远军,城南城北各有定远军埋伏,他能从定远避开各城悄然入京,说他是来支援的,你信么?”
“什么?”
容歌快速的看了江驰禹一眼,两人脸上同样有了沉重之色。
“从定远到汴京,可以走定远八州的小路,再过河州,蕲州走水路也能入京。”江驰禹说。
容莫冷道:“定远八州,毫无疑问,都是苏敞之的掌中物了,我不得不怀疑,这些年八州的政务情况,苏敞之报给京中的一切绩效,都是假的。”
容歌黑了脸,她没法反驳,因为事实如此。
定远一点风声没有,可想而知,整个定远八州真正的统领者是谁。
“苏敞之呢,不没死吗,叫他出来。”容莫说:“让他出来解释。”
这些年,容莫在漠北淌风沙,大大小小的战役从来没停过,他不敢有一刻的停歇,没有人比他很明白北方的情势,当他回京看到所有吃着皇粮安于享乐的朝臣时,满心的郁气无处疏解,汴京城实在太安逸了,感受不到战争的残酷。
而他的漠北,几乎每天都有将士死去,他们的头颅被侵扰的鞑靼刮下来,被北方的蛮族猖狂的矮马踩成了泥,他率兵追击过北边的每一处戈壁,每股黄沙里都飘过他刀锋上的血。
江驰禹淡淡道:“苏将军不在。”
容莫冷冷的低笑出声,“本王从不将定远军放在眼里,他们同汴京城的京军别无二样,漠北军缺粮少衣,日日出战,才有了今日让世人闻声便畏的气势,可定远军龟缩在定远八州,多少年了,还敢自居本王的漠北军之下,他们的刀都钝了,苏敞之若是让他们一直缩着还好,却堂而皇之的擅自入京,本王更瞧不起他。”
容歌想反驳一句,可话到了嘴边,却莫名的心酸。
“苏敞之呢,让他出来。”
“苏将军不在。”江驰禹重复道:“不瞒二殿下,本王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容莫皱眉,“跑了?”
“不是。”容歌有些急切道:“我会找到舅舅的,但是在这之前,我需要二殿下帮我传话给圣上,容歌没有反心。”
“我可以带话,但是我要你保证,苏敞之也不会反。”容莫阴沉道。
容歌说:“我保证,苏家男儿不会反。”
“好。”容莫道:“我希望苏敞之的定远军是为了荡平乱党而来,有朝一日他们的刀尖一旦对准我朝,还请妹妹亲手杀了你不知死活的舅舅。”
容歌的脸一僵,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