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在偏殿睡着了,听到有人叫她,却累的醒不来,那人接连叫了几声便没了动静。
她又梦到了公主殿的那场雷雨,珍贵的玉盏碎了满地,她愤怒之下摔的整个殿中一片狼藉,惊动了殿外的侍卫。
可他们没人敢闯进来,容祯给了自己一巴掌后踉跄着离开了。
脸颊顿时滚烫起来,烧进了四肢百骸,容歌恨不得冲出去躺在雷雨里,淹死自己。
她那样想着,便不顾阻拦的做了,眼前的光影一闪,已经是她病了的场景,她疯狂的在雷雨中泡了近一个时辰,偌大的公主殿竟没人能拦住疯魔的她。
宫娥跪了满院,她们陪着容歌一起受罪。
容歌还拿鞭子打了她们,打的每个宫娥身上都有血痕,她那个时候也太狠了。
怪不得有官家千金背后说她歹毒可怕,她还以为是女人之间的嫉妒心作祟,原来不是,她本就不是个至纯至善的人。
坏事早让她做尽了。
病的迷迷糊糊的,有人拿热帕子给她擦脸,那人衣袍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像初开的兰花,就一点点像。
不是竹莺她们,看袖口像男子,低低说着什么,容歌一概没听清,还在想婢女都去哪了,怎么让外男进了她的殿。
正焦灼着,容歌便醒了,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还在飞羽宫偏殿,摸了摸额头,一把的汗。
低低平复了片刻,容歌伸手去拿茶盏,才发现里面早空了,窗外宫灯亮着,远处一片黑,过去多久了?
正巧外面传来人声,容歌方起身殿门就被推开了,江驰禹在门口滞了一瞬,委屈又无奈的看着她。
容歌展了展唇角,心静下来,道:“你没事吧。”
江驰禹还能说什么,他见容歌没有受伤,自己憋了一晚上的幽怨也散了,这丫头怎么回事,闷声不吭的干大事,宫里也敢来。
唉……
“走,先回家。”江驰禹拿过衣架上的披风,给容歌系上,说:“我没事。”
“真的?”容歌刚张了张嘴,就被江驰禹搭上了脑门,她瞬间愣住。
“有事的是你,走。”江驰禹沉了声,“回家。”
容歌几乎是被江驰禹搂在怀中出的宫,她离开前连万乾殿的顶檐都没机会瞥,江驰禹像是故意,把她挡的严实,除了漫长的宫道,啥也瞧不着。
她突然有个熟悉的感觉,那个在公主殿温声细语照顾过自己的人,是江驰禹。
能近她的身为她擦脸喂药的男子,在记忆里除了父皇没有别人,可那夜的人绝对不是容祯。
容歌又难受起来,喉间的腥甜绞着心往上泛,她咬牙吞下去,跟江驰禹出了宫。
泽也驾车等着了,径直对容歌抱拳,关切道:“二小姐没事吧?”
容歌摇头,“安好。”
“小心。”江驰禹抱着容歌上了车,动作快的容歌来不及反应,他道:“本王一不留神你就跑了,以后不管谁请你,起码通知本王一声再做决定。”
容歌裹着披风虚弱的坐在角落,尽量不让江驰禹看出自己的狼狈,扯着嘴角说:“俪嫔娘娘请呢,我敢不去?”
“没本王批准,谁请你都能不去。”江驰禹心疼道:“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