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寒晨摸着下巴,沉吟道:“朕就是觉得他这人似乎颇有些能耐。”
好吧,这是“见才心喜”的毛病犯了。
乔凉夕好笑的睇了他一眼,“既然觉得他颇有能耐,那就召进宫见上一面不就行了?你身为皇帝,连这种事都还要瞻前顾后,想东想西的?”
闫寒晨无奈解释,“倒不是瞻前顾后,就是怕他名不副实,浪费时间。”
现代古装电视里,做皇帝的整天不是在谈情说爱,就是在谈情说爱,就好像偌大的国家,根本不需要他治理一样。可事实上,只要不是想做一个遗臭万年的昏君的,没有哪个皇帝是轻松的。
就好比闫寒晨,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若是碰到哪个地方发生重大天灾人祸,夜里还要挑灯加班,简直比现代社畜还要累。
他不想白白浪费时间,倒也可以理解。
换作其他事,乔凉夕肯定会打趣他几句,但国事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乔凉夕正色回道:“为国选才,怎么能怕浪费时间?”
闫寒晨醍醐灌顶,拱手朝她一礼,“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皇后这番金玉良言,可谓让朕茅塞顿开,还请受朕一拜。”
乔凉夕瞪他一眼,“少贫嘴!”
说完,自己当先撑不住笑了。
闫寒晨是个行动派,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万没有拖拖拉拉的道理,当即就下旨召王阊曦安排好手头事务后,立即进宫面圣。
圣旨的权威毋庸置疑,王阊曦很快就应召而来。
免去一切繁文缛节,闫寒晨命人给他看了座,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灾情如何了?百姓可都有尽数安置妥当?”
王阊曦拱了一下手,如实回道:“回陛下的话,灾情虽还未完全结束,但已经被彻底控制住,多亏了薛姑娘及时送来的赈灾粮食,才能这么快将这次的灾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百姓的死伤也不大,如今都已一一安排妥当。”
闫寒晨满意的微一颔首,又问:“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王阊曦自信一笑,“有陛下一直盯着此事,又有薛姑娘及时送粮,倒是没什么为难的地方。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有一些商贾垄断了当地的粮食,不断提升粮食价格,想要借着灾情发一笔横财。对于一些跟风起哄的,微臣悉数将他们下了大狱,至于带头生事者,则一律斩首,罚没家财。”
这手段可以说非常雷霆狠厉了,朝中大臣对此颇有微词。
闫寒晨却觉得他是个治国之才。
微一颔首,他一脸赞赏的说道:“非常时期,当使非常手段,爱卿此举很是应当。本朝虽不禁商,可对于那种胆敢哄抬物价,无视百姓死活的无良商贾,是绝不姑息的。只斩一人,不牵连家小,已是仁慈。”
王阊曦虽表现的十分自信,其实心里还是挺担心闫寒晨会妇人之仁,责备他行事太过血腥,闻言他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闫寒晨又追问了几个细节,王阊曦尽数从容作答。
直到提到暴动的百姓时,他这才叹了一口气,凝重回道:“百姓刚发生暴动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那些刁民故意闹事,主张暴力镇压。但微臣觉得若只一味暴力镇压,引起反弹后,只怕会引发吕林之乱,到那时候反倒难以收场了。
“那些百姓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活下去,但凡他们能有个盼头,是绝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的,故而微臣力排众议,主张以抚恤为主,若实在碰上那种不服管教意图省事的刺头,再行暴力镇压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