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眸子闪了闪。
脸上的笑意却不达眼底，是因为洛茹雪对她的称呼。
不是“顾太太”，而是顾小姐。
与其挂了个虚号，倒不如直接喊她苏小姐，杨小姐让她更舒服些。
静谧的病房里，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为什么？”苏瑶先开了口。
顾璟渊微睁开眼，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你出国之前不是已经这样打算的？”
苏瑶，“……”
这句话，实实在在地打她脸了。
当初她确实是这样想过，可此一时彼一时，她却不想了。
“为何偏偏选择这个时候？”苏瑶眸光飘向远处，随后又看向顾璟渊，淡声说。
“早前我就允诺过她，我会娶她。”
顾璟渊面色不变地看着她。
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丝毫地不在乎。
“我对于你来说，算什么？”苏瑶弯起唇角，笑得有些自嘲。
顾璟渊沉默着，思忖片刻，仿佛在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久久，才开口说，“为了孩子，因为洛茹雪她不能。”
一股热流瞬间夺眶而出，苏瑶紧抿着唇，隐忍着心头的疼。
所以，对于他而言，孩子？只为孩子？
因为孩子，所以他才和她结婚，然后夺走苏小北？
因为孩子，他才奋不顾身地替她挡下了硫酸，护住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
“那现在呢？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打算不要了？”苏瑶急忙擦拭掉脸上滑落下来的泪水，近乎是咬牙问着。
顾璟渊下颌紧紧绷着，全身僵硬，就连说话都觉得呼吸不顺畅。
一直保持沉默着。
苏瑶静静地看着他背对着自己躺在病床上。
气氛过分的压抑和沉闷。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半晌，苏瑶看向顾璟渊的时候，清弘的眸子里面划过一丝沉痛，还有一抹浓浓的失望。
“其实你我都清楚，我之所以会回海城，会出现在这里，不是我主动黏着你的。”
“之前我不会，现在更不会，别搞得好像我苏瑶有多欠似的。”
听着这话顾璟渊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地让他心底发慌。
比起有情绪，有吵有闹有喜有怒而言，苏瑶面无表情的平静和淡漠，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就那样紧紧盯着苏瑶白皙的面庞一言不发。
仿佛一眼万年，他要趁这机会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底。
忽而，苏瑶语气十分坚定地说，“苏小北是我的，别的我都不需要。”
“不行！”顾璟渊久久才开了口，语气沙哑无力。
他不愿意的原因，是他担心苏瑶一旦带走了苏小北，意味着他和她之间唯一的那根线就断了，那他以后再想找她，估计难上加难。
苏瑶，“……”
忍住心头的恼火地瞪着他，低吼着，“顾璟渊，别让我恨你！”
顾璟渊，“……”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狠狠戳着顾璟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