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堂弟,就是我堂弟,还是我老板,我们能关系不搞好点?”听到这话,本来还躺着的我,也直起身来。我靠着墙,一边敷面膜,一边敷衍的答。“你到底想问什么,你不会听信了某些人说的话,以为我跟蒋尧有什么吧?”
“没有没有。”我的表情太过认真,蒋骁赶紧否认。
“哼,我可不是狼心狗肺的乱来的人。”我哼了一口气,我这句话,又是意有所指,我相信蒋骁还是听懂了,因为他脸色铁青,很难看。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除了第一天刚来的时候对我展示过两个挑衅的笑容,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倒是一直相安无事。我们分属于不同的部门,虽然她是经理官高一级,我也不怕她。
我本来还想着,叶之遥是冲着我来的,是要来抢我的位子的,可是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我的肚子又大了一个月,也没见她做出什么举动来,倒是一直安分守己的。我自己都慢慢松懈了,我差点以为,会不会是我错看了他们?会不会他们原本就是单纯的?
可是,后来我才明白,从来就无风平浪静。原来,灾难不是发生在我身上,而是转移了。
十一月份的时候,南方的城市,也满满的进入了秋季。这个十一月,对于蒋家这个大家族来说,时隔一年半,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去年的4月,蒋家大房的我,辜负了蒋家长辈的期望,生下一个死胎。
今年的十一月,蒋家二房的蒋尧,他家再次发生了大事。蒋尧的妻子,连同他不到两岁的儿子,在娘家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车毁人亡。蒋尧的妻子方如是外地人,回来本来要经过一些山边的路,还下着雨,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弟媳方如的葬礼上,我挺着个大肚子,第一次看到向来吊儿郎当的蒋尧,哭成了泪人。我看到他一遍一遍的,不住的用自己的脑袋磕着地板,他说:“方如,怪我,都怪我啊!是我没答应去接你,是我的错!”
他还说:“儿子,爸爸对不起你!”
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就这样哭,哭的撕心裂肺,这样的哀痛,虽然闻着悲痛,却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我看到年已五十多的叔叔婶婶,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老态龙钟。我看到了快八十的爷爷,老一辈铮铮铁骨的军人,也忍不住老泪众横。
我就这样看着,我忽然想起来了,想起一年半以前我儿子的葬礼,还想着差不多半年前叶楚瑶的葬礼。我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天煞孤星,怎么短短两年,就死了四条人命。
蒋家二房的这一起事故,官方的结论是,车速开的太快了,天黑路滑,撞烂了护栏车子滚了下去,而且还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才会失血而死。是的,是失血而死,而不是车祸撞死,真是可怜。
我就这样看着,听着蒋尧的头撞得砰砰响,我忽然想起往日他吊儿郎当威胁我恐吓我的时候,我悲哀的觉得,吊儿郎当的他,比现在这个悲伤得不能自己的他,要帅的多。
“哎......”我重重的叹一口气。
“漫漫,别难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蒋骁从旁边,轻轻的拉了我的手,揽住我的肩膀。
孩子都六个月了,漫漫怀孕期过去了一半,不知道是不是期待着这个孩子,如今蒋骁对我,也温柔而体贴,回复到我们当初刚刚相爱时候的那个状态,好了很多。
我默默的点头,说实话,我也不造说什么。
因为我是孕妇,月份还不小,他们怕我在葬礼现场久呆出事,早早把我送回来,由吴姐看着我照顾我。
我在床上躺了老半天,我都不敢睡着,一睡着就会做噩梦。我不会承认,蒋尧的妻儿抬回来的时候,我亲眼看过那惨状,我觉得那样痛苦而不完整的死去,真的太无望了。这几天,每每夜里,我都会做噩梦。
蒋骁这段时间也没回,而是在蒋尧家那边,男人虽然流血不流泪,可是到了伤心处,也各自都有自己难以过去的坎啊!
死人死去了,活人却还要继续。七天到了,头七,也过了。
头七当天晚上,蒋骁回来了,还带着一个震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