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章锦涛的眼神晃动不安,似乎在空气中寻找着合适的词汇来辩驳。最后,他的头轻轻地摇了摇,终于低了下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催眠这个技术竟成为了心理医生的标配了。虽然催眠确实可以挖掘过去意识不到的细节,唤起来访病患内心最深的回忆,但是那些都需要大量的环境架构,这些,我们其实是做不到的。”
“就我所认识,真正掌握催眠技术的,并能够在催眠过程中使受试者开口讲话的医生并不超过五个。而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在从事研究工作,而非临床。因为在正统的心理教学中,‘催眠’还处在方法论的阶段,而非实践。”
“那你,那你刚才。。?”章锦涛脸色煞白,支支吾吾道。
“刚才?”泰林的目光略过他的脸,若有所思道:“刚才我其实并没有用催眠的方式。你之所以会回忆起那些场景,是因为那些本来就真实发生,只是你之前不愿说出口而已。我所做到的,只是给你一个舒适的环境,让你放松心情,仅此而已。”
“我,我只记得这么多。”章锦涛低沉压抑的声音传来,“剩下的我都不记得了。”
“剩下的?”泰林看着他,“如果‘剩下’是指这段记忆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没什么可记得的了。刚刚这段回忆发生在你遇到王队长之前几分钟而已。路上有很多车的行车记录仪都拍到了你回忆中的情境,甚至连路人的对话也都吻合。看来你的这段记忆很清晰。只是当红绿灯变换之后,你就被警员和热心市民合力制住。所以根本不会有什么‘剩下’的。”
“我是指,指,”章锦涛又再次支支吾吾。
“是指凶案?”
章锦涛点点头:“嗯,我记不起来了。”
“章先生,我想提醒你的是,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泰林严肃地说,“你作为嫌疑人之一,曾经出现在现场,现在已经受到了警方的怀疑。我希望你能尽量多的回忆起当天夜间跟凶案和被害人相关的具体事件和细节。比如说,你为什么从前栈港一个人跑那么远到时进桥?”
“我,”章锦涛犹豫着,“我想回到城里。”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呆在家里,每天面对我哥和我嫂子。”章锦涛又再一次低下头。
“通常呢,一个人在介绍自己家人的时候会突出家人之间的关系。像兄弟、姐妹、母女、或者兄嫂。章先生,你将‘我哥’和‘我嫂子’分开来讲,是不是不认同他们的关系呢?”
李方文和林一平在旁边听到这句,在心中不禁暗暗叹服泰林的专业技巧。
只听到章锦涛颤抖的声音说道:“他们,他们之间经常吵架,我哥会打她,仅仅我这次回家,就已经见过不止一次。我哥把她往死里打。”
听见这话,李方文向前一步,问道:“那案发当天晚上呢?你们离开大排档之后,死者有没有家暴薛芳婷?”
“有,”章锦海道,随后又摇摇头:“不算有。”
“到底有没有?”李方文大声道,“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样,一五一十地交代!”
“他刚想动手,,”章锦涛抬起头,神色凄凉绝望:“我就跟他打了一架。”
“你打他?”李方文诧异地睁大眼睛。
“你回忆起来了?”泰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