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应饶下班回到家,还没等蒋点烛和他问好,他就半蹲下来,一把抓住了蒋点烛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严氏想重新把项目交给我们做。”
蒋点烛没想到见效会这么快,看来必须好好感谢严淼淼才行。
许应饶见蒋点烛似乎毫不意外,“是你做了什么吗?”
蒋点烛轻轻一笑。
许应饶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真没想到,这是你自己决定做的事情。”
蒋点烛眨眨眼,“什么意思?”
“你做得很好,这次务必把严氏的单子拿下。”
许应饶意味深长地看了蒋点烛一眼,转身上楼。
蒋点烛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我也没想到这是我自己做的事情。”
许应饶与严氏的谈判进展顺利,这一次,他们终于按时把设计初稿和策划书交到了严氏,顺利签下合约。
蒋点烛因为行动不便没有回公司上班,但也没闲着,每天在家里办公、画稿,还要按时去医院复查。
就这样休养了一个多月,蒋点烛终于可以拆掉石膏。
好在她的骨折不算严重,只是打了石膏固定,没有植入钢钉,拆掉石膏后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但为了让刚恢复好的骨头不要承受太多负荷,医生让她先拄一段时间的手杖。
在家闷了这么久,蒋点烛总算可以正常走路出门了,她踩着坚硬的大理石地板,激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
她脱离轮椅后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返回公司,刚一进门,漫天的彩带就扑了满脸。
“欢迎蒋设复工!”
蒋点烛又惊又喜,没想到同事们还为她开了个欢迎会。
设计部的同僚和下属纷纷给她送上鲜花和小礼物,热情地鼓掌欢迎她的回归。
蒋点烛心中久违地感到一片温暖,鼻子也一阵阵发酸。
真不枉她在工作上倾注了那么多心血。
许应饶站在人群外,微笑着看着她,眼神里有些许柔软。
欢迎会后,蒋点烛走向许应饶,低声询问:“这些是你安排的?”
许应饶神色怪异地看着她,“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事?”
蒋点烛一副早就猜到了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你。”
虽然脸色没有表现什么,但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落寞又开心。
落寞的是许应饶完全没有给她准备任何复工礼,开心的是至少还有其他同事想着她。
不过细想之下也正常,她和许应饶不过是暂时达成互利协议的雇主和雇员,
等蒋点烛离开,一位员工拿着一叠发票来找许应饶,“总裁,按照您的要求,今天大家都买了花和礼物,发票在这里。”
许应饶看都不看,“直接给财务报销。”
员工喜上眉梢,“谢谢总裁,您对蒋总监真是太体贴了,大家都在羡慕你们的夫妻感情呢。”
这话像一把无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许应饶心里那个因为许应心离世而破开的大洞。
没有人可以填补这个洞。
只有他自己,永远与空荡的破洞和淋漓的鲜血为伴,孤独度世。
他目光阴冷看向那个员工,像拿着镰刀收割生命的死神。
那人只觉得迎面一股杀气,后背的汗毛根根直立,连心脏都停跳了。
许应饶看了他两秒,一言不发地转头离开。
员工站在原地兀自惊吓,实在想不清自己哪句话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