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祁安生气道:“好歹你也是年岁不小了,竟然将自己的过错推到孩子的身上?本王的儿子也是你的女婿,你这么做简直丢尽了脸面!”
温袁氏回头看向温南荨:“王爷,您可以问您儿媳妇的,她可是亲眼看见了!”
她这也是被逼无奈,不然怎么会找温南荨作证?
就如她心里想的最糟糕的结果一般,温南荨犹犹豫豫的说道:“屏风的确是母亲弄坏的,父亲您别动怒,该赔多少我们都会赔的。”
何祁安冷哼一声:“这屏风来头可不小,是父皇在本王过生辰时赐予的,说是无价之宝毫不为过,她怎么赔?”
温袁氏一听这话,就如同被打了一闷棍,辩解的样子像是头上着了火,手舞足蹈的。
“王爷,我在此可以发誓的,若是我碰坏了这屏风,我就死无葬身之地!”
“你的誓言值几个钱?”何祁安瞪了她一眼:“你死在哪我管不着,别在本王的王府里头说这些晦气的东西,滚出去!”
温袁氏急的眼睛都红了:“我来是有正事儿的!是来找荨儿说事的。”
“那这么半天,什么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吧?为何还留在这儿?”何祁安不客气的问道。
“自然是事情没有解决啊!我今儿过来也是为了王爷您的脸面着想,荨儿这不懂事的丫头,将已嫁为人妇的姐姐带到您的王府住,这传出去定会有人嘲笑王爷您,说王府乱了规矩,臣妇也是为了您好!”
何祁安看向了温南荨:“我记得你带你姐姐来拜见过我。”
温南荨实话实说道:“儿媳的姐姐在夫家过的不好,被打的一身是伤,儿媳想着庇护她一下,等她伤好了再将她送出去。”
“那是人家赵家的媳妇,你管个什么?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和你父亲当爹当娘的都不管,你一个庶出的妹子管了不说,还将人往王府里头藏,你不要脸王爷还要脸呢!”
何祁安打断了温袁氏的话,问道:“既然是嫁出去的女儿,和敬安伯府没什么关系了,那你又为何过来让她交出人来?你不是不管吗?”
这句话堵住了温袁氏的嘴,一时半会她还真想不出来什么好说法。
温南荨接话道:“因为儿媳姐姐的夫家不敢招惹王府,便到伯府去求了嫡母过来。打了人就该赔礼道歉,可直到现在他们赵家也没露个面儿,反而让娘家人出面接人,这种人品儿媳实在不放心将姐姐送出去。”
这些话如果说给别的男子听,那应该没什么收获,但何祁安是个不错的男人。
小时候温南荨便听说过,何祁安和他的妻子感情很好,二人不到十岁便相识,定亲拜堂水到渠成,是很多人口中的一双璧人。
如若不是那场大火,何祁安一定会比现在幸福很多。
因此何祁安格外的痛恨这些不尊重自己的妻子,甚至整日拳脚相加的男人。
“那虽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好歹也是称你一句嫡母的,你不为了自己闺女着想,明知她受了委屈,却要帮着女婿一家来讨人,本王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温袁氏抿了抿唇角,一脸的不服气,但没有胆子说。
何祁安继续说道:“若是本王的闺女在夫家受这样的气,就算不打断他的一条腿,也不会让他好过!你这个样子,哪里算得上是一位称职的嫡母?简直是把别人的闺女往火坑里推!”
“王爷,您误会臣妇了,臣妇都是为了女儿着想,才给她说了这么一个吃穿不愁的人家啊。”
“你夫家乃伯爵豪门,庶女纵然不能做高门大户的正妻,那也不该配商贾门第,你找的这夫家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脸面罢了,丢了整个伯府的脸面!”何祁安冷哼道:“罢了,你家的事本王也管不着,待人把伤养好,自然会将人送出去。”
温袁氏用手紧紧的揪着帕子,犹豫道:“横竖也是养伤,让人回伯府养伤也是行的,在王府实在不方便,回娘家还算是名正言顺,王爷觉得呢?”
何祁安本来就惹了一肚子的气,又听温袁氏没完没了的啰嗦,气的差点骂人。
“本王的屏风还没要你赔,你还要怎样?三番两次的来找事,把本王的府邸当成菜市场了不成?若是再上门闹事,本王便回禀了皇兄,看他如何定夺!”
到时候整个敬安伯府跟着受牵连,温袁氏绝对别想好。
他的话将温袁氏吓得不轻,生怕多留一会儿便会被要求赔偿屏风,于是连连赔不是,灰溜溜的离开了王府。
待人走后,温南荨看着地上残破不堪的屏风,同何祁安说道:“父亲,儿媳适才是说了谎的,屏风是夫君推的。”
听见这话,何祁安却丝毫不意外,反而反问道:“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说了嫡母反而会倒打一耙。”温南荨故作局促道:“有父亲为儿媳和夫君伸张正义,儿媳才敢这样,但屏风确实坏了,儿媳也说了谎,还请父亲责罚。”
何祁安点了点头,只说道:“吩咐门房的人,那疯妇再来不准叫她进。”
事情安静下来,温南荨却没闲着,写了封信给云绍昌,告诉他皇商赵家很可能存在欺君偷商税,这里头还有高官相助。
收到信的云绍昌,第一时间就将此事和户部被盗贼光顾的事联系到了一起。
难不成那盗贼是为了赵家?
放在往日,户部的事轮不到云绍昌来插手,但是信中明说户部有人相助,想靠户部的人查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只能让他来查。
将印着丁香花的信件烧毁后,云绍昌闭着眼沉默了半晌,忽然站起了身来。
身边的衙役赶紧问道:“大人,要出去吗?”
“去户部看看。”
户部林尚书听闻云绍昌来,心里也有了数。
户部出了贼,云绍昌来抓贼,这是很正常的事,隆康帝一定会让云绍昌来管此事的。
所以他客客气气的接待了云绍昌,叹着气说:“最近正赶上各地交税,闹出了这样的事,户部的人手都有些不够用了,好在没丢东西,也没什么损坏。”
云绍昌轻轻一点头说:“此案虽没造成什么伤亡和损失,但户部位于六部之中,地位举足轻重,让盗贼如此光顾,我与林大人面上都是无光的,陛下命我一定要将那盗贼抓出来,但我什么也不知道,也没个具体的线索,只好到林大人这儿碰碰运气了。”
林尚书摆了摆手,笑着说:“你我兄弟还客气什么?我这就让人带着你,去那儿看看,你办案多年最有经验,一定可以看出蛛丝马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