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忘了所有烦恼的小孩儿,简单但也快乐。
楼情依然闭着眼睛,感受着头顶一阵阵温柔的轻抚,莫名又想到了殷夜,鼻子忍不住一酸,“楼厌,为什么殷夜不喜欢孩子,连我跟他的孩子都不喜欢?”
楼厌大手一顿,语调不变道:“哪有。”
楼情瞬间睁开了眼睛,对上楼厌温柔的目光,她笃定道:“真的!”
“你昨天晚上跟殷夜说的话我听到了,你说他想打掉我们的孩子……”
楼厌脸色终于变了变,随即仿佛又不在意地笑了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没怀么。”
“那怀了就要打掉了?”
楼情咬紧牙关,天知道昨天听到这句话,她心里有多难受。
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对孩子的到来期待又紧张。
孩子的父亲,想的却是打掉他……
纵使殷夜再爱她又如何,他对孩子的这种态度,她真的难以接受!
甚至让楼情怀疑,殷夜对她真的是爱么。
恐怕是病态到偏执的占有欲更多吧!
“阿情,夜应该是有苦衷的。”
楼厌将楼情拥进了怀里,温柔地安抚着她。
她的心情,他能感觉到。
整整一天,他心绪都乱得不行。
“苦衷,那你告诉我,有什么苦衷,会让一个父亲想打掉孩子?”
楼情窝在楼厌怀里,终于红了眼睛。
她不仅想到未来可能再也没有孩子,万一有孩子也不会被殷夜欢迎。
更想到了小寒!
她为他生下的宝宝,十八岁就生下的孩子,被他扔在异国四年……
如今每每回想起小寒刚被接到身边的那段日子,想到他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她的心都在滴血。
可她没有怪过殷夜,甚至一直都在心里为他开脱。
她体谅他从小没有得到过正常的关爱,所以她愿意陪他一起成长为合格的父母。
毕竟她也不合格。
她不知道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和殷夜走到如今这一步,对他们的孩子不闻不问。
但她有在努力,这些天,努力弥补宝宝所缺失掉的母爱。
在她的有意引导下,宝宝已经没最开始那么敏感了,不会再成天担心他们会抛弃他,在她面前也越发有个孩子的样子。
然而殷夜在做什么呢。
他真的反思过自己么!
楼厌默默安抚着楼情,等她情绪稍稍平复后,才开口道:
“他没有不喜欢你们的孩子。”
“阿情,你只是忘了,忘了你当初怀小寒的时候,他有多么开心。”
听到这句话,楼情咬紧唇,没再说话。
真的么。
回到庄园,楼情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
如往常一样,她放下书包后,便问了下殷夜和小寒,然而从闭月那里得知的却是小寒正在挨罚。
楼情脸色瞬间一变。
急急忙忙赶到书房时,正好听到殷夜在怒斥,“没用的东西,你这样只会拖累她。”
楼情看着小家伙跪在男人面前,红着眼睛一脸自责的那一刻,再也撑不住了,冲上去大喊道:
“殷夜,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拖累谁了!”
殷夜似乎也没料到楼情会忽然冲进来,而且情绪显然失控。
他脸色微微一变,想解释什么,却只看到女孩儿撇过脸,一把抱起孩子,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走出书房时,楼情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地战栗。
小寒连忙道:“妈妈,别生气,是宝宝不好,没有做到让父亲满意。”
楼情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了下来,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满意,他要怎么满意,把你养成第二个他吗?
”
“厉薄深,我嫁给你三年,你都不曾碰过我一次……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我放弃了这段婚姻……
等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去找她了!现在,就当做是补偿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感,行么……”
江阮阮说完这句话后,便侵身吻住眼前的男人,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手段卑劣。
可她爱太久了,太辛苦了!
眼下只乞求这点慰藉而已。
“江阮阮,你敢!”
厉薄深咬牙切齿,精致俊美到妖孽面庞上,满是震怒。
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可体内的躁动,横冲直撞,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给他下套!
“我没什么不敢的……”
江阮阮眼角沁出一滴泪,吻得越发急促,没任何经验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摸索。
她只是想完完整整,拥有他一次而已!
厉薄深怒不可遏。
奈何,眼下情况,已不受他控制。
不一会儿,身体本能反应被激起,随着升高的体温,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随风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阮阮就醒了。
她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穿衣,再从抽屉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上,最后,才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厉薄深,我放你自由。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再没任何瓜葛!”
江阮阮喃喃说出这话,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走出厉家时,她内心充满了苦涩和难过。
她爱了厉薄深七年!
从少女时期到大学,一直念念不忘。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嫁给他!
然而,厉薄深却讨厌她……
具体时间,就在她嫁进门的那天!
当时,薄家老爷子病重,需要冲喜,她八字恰好相符,被挑中。
她那视财如命的父亲和继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包送来了。
当时,她开心疯了,期待着新婚夜的到来。
可厉薄深出现后,却一脸厌恶地说,“江阮阮,你应该知道,我想娶的人,是傅薇宁,不是你!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你不配!”
江阮阮知道,厉薄深没义务喜欢自己,爱自己。
可她还是天真地抱着希望,想着,有一天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结婚这三年来,她兢兢业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每天晚上,亲自下厨,只为他回来,能吃口热饭。
每次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家,才能安心。
他应酬喝醉了,她会细心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生病了或者受点小伤,会比谁都担心。
每年入冬,也会为他提前开好暖气,放好热水,大清早提前起来,帮他把衣服弄暖,就希望他不会受冷……
然而,不爱就是不爱。
直到前天,她生日,厉薄深却在医院陪着傅薇宁,她终于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男人的心,是她穷尽一生,都捂不热的。
他属于另一个女人!
江阮阮彻底死心了!
……
厉薄深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从床上起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江阮阮!
他堂堂厉氏集团总裁,向来以精明著称,在商界所向披靡,从来没人能算计到他,让他吃亏。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竟栽在那女人手中!
他怒意滔天,扫视了房内一圈,却没瞧见那个女人的身影,眼角余光,倒是瞥见了床头柜上的文件。
“什么东西?”
厉薄深拧眉,拿过来一瞧。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瞬时跃入眼帘。
他瞳孔一缩,表情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先是用那种手段,和他发生关系,现在又提出离婚……把戏真是越来越多了!
厉薄深压根就不信江阮阮会跟自己离婚。
他豁然起身,穿了衣服,带着一身煞气下楼,质问管家,“看到江阮阮了吗?”
管家李叔一愣,立刻回道:“回少爷,少奶奶天没亮就出门了,还拖着行李。”
厉薄深整个怔愣住……
……
六年后。
Y国,VR医学研究所。
江阮阮刚从研究室出来,就听到助理琳达说,“江医生,陆教授有事找您,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阮阮刚通宵一夜,原本还有些犯困,听到这话,顿时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有说什么事么?不会是……研发成果,又被我家里那两个小魔王给破坏了吧?”
“显然是。”
琳达回应,眼中略有些同情。
自家这上司,办事一向利落,能力也极高,年纪轻轻,就成为医学界天花板——陆青鸿的得意弟子,在医学界颇有名气,从来没在这正事上挨过骂。
唯独每次,都要替家里那两个闯祸的萌娃背锅!
琳达下意识安慰,“这次您又连着三天,没出研究室,朝朝和暮暮担心您的身体,每天在陆教授办公室折腾……我瞧着陆教授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江阮阮听了后,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
六年前,她从厉家离开后,就出国了!
原本打算好好进修学业,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当时她也纠结过要不要拿掉,可临到医院,却退缩了,也舍不得。
最后选择把孩子留下!
是三胞胎,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生产的时候,女孩儿因为缺氧,夭折了,只留下两个宝贝儿子,小名朝朝、暮暮。
想到那两个智商逆天的小家伙,江阮阮内心是幸福的。
可转念想到,要替他们去挨骂,她瞬间就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