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面无血色的女人缓缓睁开双眼，死死瞪着他，挤出一句话来：“楚悠恒！你不是人！”
楚悠恒微微勾起唇角，眼神好似毒蛇一般，“皇嫂嫂，你以为穆王府还是从前那样风光无限吗？现在里面的人吃饱穿暖都不容易，我留你在这里，给你吃给你穿，还派人伺候你，我对你，还不够好？”
这女人，正是雅若。
她身上鞭痕遍布，唯有一张脸完好。楚悠恒去肃王府之前还好好教训了她一顿。
确实可以吃饱穿暖，但却是在一顿鞭笞之后。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饶了你！”雅若说完，又吃痛低呼。
楚悠恒目光冰冷，“务必保住孩子！至于她，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说完，他转身而出。
从寝房出来的时候，楚悠恒又如往常一般，气势收敛，变成了那个没有丝毫存在感的皇子。他净面更衣，随后乘车往宫中而去。
近一段时间，楚焱因为两个儿子的事十分苦恼，因此身体抱恙。楚悠恒便日日去伺候他服药。今日也不例外。
御书房内，楚焱时不时轻咳两声，楚悠恒接过汪卓递来的汤药，恭恭敬敬端到楚焱面前。只是今日他并不同往日，并没有默默不语，而是小声对楚焱道：“三弟醒来之事父皇可知晓了？”
“嗯，肃王府派人来回禀过了。”楚焱一边喝药一边答。今天他的心情比较舒畅，看楚悠恒也顺眼了许多。
前些日子楚悠南昏迷，楚悠辰被废，楚悠恒木讷，楚悠扬顽劣，这两个不论谁当了皇帝都不合他心意。这让他甚是苦恼。
楚悠恒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心情，趁势又道：“儿臣前阵子见父皇心情不甚愉悦，未敢提及，儿臣偷偷去看过皇兄……”
话还没说完，楚焱便猛地转头向他，横眉怒对。
楚悠恒赶忙跪倒，诚惶诚恐道：“父皇见谅！儿臣属实是想念皇兄，一直惦念他过得好不好。谁知一去就看到皇兄抱恙，几位侧妃夫人虽想尽心照料，奈何缺食少药，皇兄的病一直拖着，越来越重……”
“哦？”楚焱面上现出几分焦急，“他怎么了？”
“开始是寻常的风寒，可皇兄他一直非常后悔自责，夜不能寐，再加上缺食少药，儿臣上次去的时候，已经病倒了……”楚悠恒垂首俯地道。
楚焱的神色凝重起来，到底是他的儿子，曾经是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心里还是惦念的。思忖许久，他终于开口：“你代朕送些药去，再吩咐他们，辰儿到底是朕的儿子，就算是被废为庶人，吃穿不能少！”
楚悠恒露出喜色，“儿臣代皇兄谢过父皇！”
他出去之后，楚焱陷入了沉思。楚悠南虽然已经醒来，但他伤势严重，脸上也尽是疤，若是不能好起来，自然没有即位的可能。
如今看来，楚悠恒虽然木讷，但是重兄弟手足之情，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打皇宫出来，楚悠恒带着药和食物往穆王府而去。
楚悠辰确实是病了，突然从高高在上的嫡长子，变成了一个连百姓都不如的庶民，再加上正妃失踪，侧妃夫人们对他大不如前，他心中自是抑郁。
唯二值得他稍稍欣慰的，一是楚悠恒冒死探望，二是被他休弃在府中做丫鬟的莫清莲，竟然不离不弃依旧近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