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直到江缜离开,除了每天要吃的药,平静恬淡的生活终于让我能够正视自己的心理问题。
算不上有多难过,但却还是让我夜不能寐,尽管只是几天睡不好觉,可给我带来的心理负担实在是太重,以至于我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还在国内的日子。
那个医生再来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这瓶药也刚好够吃一个礼拜,他检查完我的身体状况之后像是很满意。
“这是第二个疗程的药,吃完之后再注射三天的药剂就可以了。”
我拿着药瓶有些错愕,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只是这样?”
折磨了我这么多年的病就只是这样就可以治好?
医生看着我,西方人深邃的五官总是显得很温柔,“是这样,如果只是普通的病我只需要半天就能把您治好,当然普通的病也不需要我治疗。”
我点点头,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等到医生离开的时候,我看见陆溪手里拿着一捧花,像是很高兴。
“你早就应该接受治疗了。”她说着把那束花塞进了我怀里,“郁金香不能多闻,但是很好看,放两天就换掉。”
我点点头,拿着手里的药瓶缓缓吐出一口气,我的生活重新开始,按理来说应该是轻松愉悦的。
可这几天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只是短暂的安稳下来了,或者说除了生活上的安稳,我甚至没有感觉到别的不一样。
或许等下次江缜来的时候还要替我找一个心理医生。
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被我掐灭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依赖江缜的,但我只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
这天晚上我做梦了,我梦见自己被江言霆抓了回去,关在房间里,陆溪被留在荷兰,孤苦伶仃。
而我被孟欢没日没夜的折磨,江言霆却只是在不远处看着,那双眼睛冷漠的不像话,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我活该。
被梦惊醒的时候陆溪就坐在我床边,一双眼睛通红,显然是刚刚才哭过,我看着陆溪这幅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刚刚一直在喊我,”陆溪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她伸出手在我的脸上捏了又捏,“但是我叫不醒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勉强笑了一声,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让我害怕,梦的后半段让我甚至都不敢直视陆溪。
“没事,只是做噩梦了,”我缓过神来拍了拍陆溪的脸,“你去睡觉吧。”
“什么噩梦能把你吓醒?”陆溪显然还是很担心,“孟湘姐,实在不行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我有些恍然,原来已经连陆溪都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了吗?
“我知道了,明天就去看。”
我当然没有去,等陆溪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窗户,直到天色大亮。
我再次失眠了。
身体状况一天一天好转,可我的精神状态却越来越差,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江缜第二次来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