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齐明远还是在手术知情书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在他停笔的一瞬间，我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无力的躺在杜衡怀里。
“齐明远，这就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对吗，你这个渣男，对得起若言对你的一片痴心，你这个混蛋。”
齐明远无视我的谩骂，把文件交给护士，郑重其事的看着医生。
“大夫，我请求你，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保住我的妻子和孩子。”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
医生说完，就带着知情书回了手术室。
我知道齐明远内心很痛苦，可是这一切的痛苦都是他自找的，他当初就不应该招惹余若言，让她经历这种残忍的折磨。
“清清，你冷静一点，我们去旁边等消息。”杜衡抓着我，拉着我去了医院旁边的露台。
四月的天气，阳光有些刺眼。
我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逆着阳光而站的杜衡，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齐明远这种人就是应该多骂两句。”
杜衡拧着眉，神情凝重。
“他现在比你更伤心，你骂他也不过是于事无补，何必惹得自己心里不痛快？”
“你这是在维护他吗？”
大概是杜衡对齐明远的维护，激怒了我心里的那根刺，顿时看着他的眼神也变了。
“杜衡，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和若言一样，怀了你的孩子，让你在我和孩子之间选择一个，你会怎么选？”
“这个假设不成立。”杜衡想都不想，直接将话题堵住。
可我却不依不饶，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是假设不成立，还是你根本就不想选，或者，你的选择其实和齐明远一样？你也会不要孩子对吗？”
杜衡抿着唇，见我不依不饶最后吸了口气。
“如果真的到了那种时候，我会选择大人不要孩子。任何人在我心里都没有你重要，我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情放弃你。”
“啪……”
我抬手一巴掌摔在他的脸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他身上。
若是平常，听到杜衡的这一番表白，我一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
可此时此刻，我心里没有半分欢喜，反而觉得他好狠的心，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不要。
“杜衡，你太让我失望了！”
“清清！”杜衡吸了口气，并没有因为挨了打而恼羞成怒，只是颇为无奈的看着我：“我知道余若言的事情给你带来很大的冲击，但是我们理性一点分析问题。如果注定保不住孩子，为什么还要强留？或许他还会回来呢？”
“你根本就不懂，孩子就是母亲的命。”我甩开杜衡的手，眼泪纵横的看着他。
他根本无法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当我得知自己无法生育的时候，那一刻我的心都死了，恨不能从楼顶一跃而下。
到后来，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林慕的算计时，我又是那么的高兴。
这种心情，他根本不明白。
“清清，我明白你是一个好母亲，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余若言既然为你挺身而出，就不会怪你，你明不明白？”
说到底，我只是因为害的若言小产而感到无比自责。
杜衡真的很了解我，一眼看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