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就掌握着陈文和的把柄,只要把随便亮那么一小手,陈文和就得乖乖就范,否则陈文和头上乌纱帽就要跟他说再见,陈文和好不容易才当上这个通判,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武植丢掉官帽子,能害武植第一次就能害武植的第二次。
武植道:“大小姐,现在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也只是我的推测,具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咱们只能骑的看唱本——走着瞧。
也许只是我杞人忧天,也许只是我夜郎自大,如果我一切推断正确,那么这些人在我推官任命下来之前,一定会把我想办法除掉。
陈大人久在官场行走已久,所知所见远非我武植可比,大小姐回去之后把我的话可以原封不动的告知陈大人,让陈大人仔细的端详。
我兄弟偷听他们谈话的那段大小姐千万不可说。”
李月娘好老半天才道:“武植,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祸害呢?”
武植道:“大小姐啊,我这个人确实不招人待见。可惜呀,好人不长久,祸害活万年。就好像阳谷县很多人都希望西门庆赶快死掉,但是西门庆却一直都过得悠哉悠哉。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不公平,就不存在绝对公平,大小姐知道吗?昨天晚上西门庆派来杀手要杀我,幸好我这边准备充分,否则的话今天大小姐见到的只是我武植的尸体。”
李月娘都有些麻木了,坐在那里小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晶莹的贝齿狠狠咬着娇嫩的粉唇,大眼睛死死盯着武植。
片刻后,“吴月梅在京城给你开梅花楼,你完全可以放弃东平府的一切去京城。吴月梅是经商的好手,你去到京城日子一定会过得很舒服,你为什么不走呢?”
武植缓缓说道:“大小姐,跟你说一个故事,有个人诸事不顺,于是他就去求观音菩萨。
在菩萨的神像前,他发现有一个女子在祷告。
他愕然发现,那祷告的女子竟然就是观音菩萨本人。
他很震惊,就问道:你不是菩萨吗?为什么还要求自己?”
菩萨道:求人不如求己。”
李月娘道:“你要表达的是什么含义?我不明白。”
武植笑一笑:“大小姐,我武植不过是一介武夫,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去京城讨生活,信不信出不去一个月,要么我的两个媳妇儿被别人抢走,要么血流三尺,我从此亡命江湖。
大小姐,咱们扯远了。我给陈大人写这封信,只是有感而发,想当年是陈大人把我从一个普通的百姓聘为阳谷县押司,我还记着陈大人对我的这份恩情。
至于未来究竟是怎样,只能问老天爷。”
李月亮缓缓点头:“我明白了。武植,你好好养病吧,我走了。”
走出三步忽然顿了顿,忽然:“武植,我会给我爹去封信,让你的任命赶快下来。”
这才向外走去。
武植猛得抬头,看着李月娘摇曳身姿的背影。
李月娘在临出门之前,耳边忽然传来武植的声音:“我不希望大小姐受到任何的伤害。”
李月娘忍不住想回头看一眼,但是李月娘强行忍住, 李月娘知道,如果自己回头看一眼,究竟会发生什么李月娘自己也不知道。
李月娘狠狠咬住粉唇,一步不停的走出去。
武值望向窗外,一只小鸟正在落在窗外的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小鸟在叫什么呢?就好像蔡一权、西门庆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呢?
推测只是推测,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让蔡一权这个堂堂两淮巡盐使不顾官场规矩,竟然在给自己办的接风宴上大打出手。
李瓶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站在武值面前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武值。
“官人,大娘子走的时候神情好像很古怪呢,你们俩究竟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