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云还没有想完,门口再次响起不耐烦的敲门声。 “娘,说不定是给你送东西的人又回来了!”二丫连忙起身跑出去开门。 苏锦云想那人刚才没有走大门,现在又怎么可能走大门。 但这丫头腿快,已经三两步跑到门口打开了门,等看清楚门口的人,顿时傻眼了,她是没想到给娘送东西的人竟然是—— 苏锦云刚跨出屋门口,她看着站在院子门口的白慕宁,神情一松。 而几个丫头神情各异,大丫和二丫还好,在此之前已经和她“亲密”接触过好几次,现在看到她,虽然身上的毫毛还是会忍不住根根立起来,好歹能笑着招呼她了。 但红伶完全不一样,她想着这人咬她脖颈的那刻。 当时她怎么也推不开这人,体内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自己身上流失,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窒息,再见到大小姐,她仿佛又回到那刻,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身体里对此人本能的害怕战栗不已。 她不禁双腿打颤,竟一动不能动地盯着白慕宁,好不容易恢复血色的唇瓣又变得苍白,嘴里讷讷地叫道:“大、大小姐……” 白慕宁见红伶在这处,望着苏锦云笑了笑,也不为难几个丫头,她从几个丫头身边绕过,径直走到苏锦云面前。 苏锦云想过去拍下红伶,这丫头用民间的说法就是魔怔了。 须得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然真的会自己把自己吓死! 白慕宁走了过来,“纪……噗……”才开口,一大口血从白慕宁嘴里喷出来,洒在屋内,这血不是鲜红的,而是呈暗红色。 苏锦云站得近了,身上也被喷了不少。 苏锦云和大丫连忙扶着她,把人扶到屋子里的床上。 等人进去后,苏锦云让两个丫头出去把门带上,苏锦云见屋外红伶经过刚才那一吓已经回神,又是好奇又是害怕地朝她的方向望来,苏锦云这才收回心思,把目光落在白慕宁身上。 只见白慕宁面色苍白,眼圈发黑,身上的黑气四溢,明显是受到阳气的冲撞。 苏锦云拧眉:“你这几日住在哪里的?”她前几日昏迷着,这两日也不得空,之前也没有特地给她交代过注意事项。 白慕宁吐了一口血,感觉身体轻松不少,“能住在哪里?自然是客栈。” 苏锦云摇摇头:“客栈来来往往属男客居多,阳气最盛,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清楚吗?不能太过接近阳气盛的地方。” 白慕宁一直想问苏锦云,她现在属于什么,是鬼?是妖怪?还是什么别的…… 可又怕得到的答案会让自己难以接受,这种事情就好比之前爹给她带的口脂。 那口脂颜色鲜艳,抹在唇上颜色自然均匀,她可喜欢了,虽然不常出门,可也每日都抹点,自己愉悦自己。 后来,快用完的之时,她央求着爹爹下次再给她带一点,爹说:“这次爹是去西北地,那处没有那种能研成胭脂的虫子,怕是带不了……” 她听到虫子两个字,抓着爹爹问清楚东西的制作过程。 爹爹便一五一十地给她说清楚了。 原来她极其喜欢,日日都抹在唇上的口脂居然是一种恶心的小虫子制作而成的! 得知这事之后,她硬是几天没吃下饭,那盒口脂早被她弃了。 她现在的心情就宛如对待那盒口脂一样,她怕自己知道是什么后,忍不住恶心自己的存在。 现在的一切就够让她恶心的了。 苏锦云掀开她的衣袖,露出手腕,只见手腕处的黑线颜色深了几分,而上面的符箓颜色淡了些许。 苏锦云咬破自己的手指,让白慕宁起身,她脱下她身上的衣服,露出一大片白皙皎洁的背,苏锦云以指为笔,在白慕宁光洁的背上画了一道封神符。 这符名字叫得好听,实际上就是把人的灵魂困在身上,起着让人魂合一的作用。 血迹飞速的隐没,片刻后,白慕宁的背脊上便又是白皙一片。 苏锦云用拇指止住中指的血渍,让她穿上衣服,说道:“日后,尽量不要在正午时分出门,也不要立在阳光下,别去人多的地方,也少接触男人,我先暂时把你身体稳住,若是想要维持身体不变化,须得去寻件好的东西,我给你做成法器,你带着便好。” 白慕宁点点头:“要什么样的‘好东西’?” 苏锦云想了想:“最好是从墓里出来的。” 白慕宁:这不是跟胭脂虫一个意思?让人想到就犯恶心。 “若没有,也可以用兽骨做。” “兽骨?什么动物?”她这还能接受些。 苏锦云想了想:“越是凶猛的动物越好!” 白慕宁回眸瞥了她一眼:“我上哪去寻猛兽的骨头?” 苏锦云想到墨北,上次见他马车内似乎有张白虎皮,之前见他们上山狩猎,那叫一个熟练,平日肯定没少杀。 苏锦云道:“你找墨北墨公子,他应当会帮你。”上次见他们似乎是旧识,且他身边的道长还帮她接过手,这点小事,肯定会帮,只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交情。 白慕宁想到墨北沉默片刻,他们无缘无故的,那人怎么会再次帮她。 那些人好似才从他国回来,不知道这些人跟眼前的人有什么牵扯,那次在地道,那人竟然为了眼前的人毫不犹豫地砍断她的双手。 显然很在乎苏锦云的。 “还是算了吧。”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两人同时开口。 白慕宁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苏锦云则问:“你们之前认识?” 她是真的好奇,这男人究竟有什么企图,对她如待旧识也就罢了,若是他和白慕宁之前也不认识,现在又如旧识一般待她,便有点意思了…… 两人话落均愣住了,接着相视一笑。 苏锦云道:“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我救了他一次,此后便慢慢地熟络了。”之前种种,苏锦云没有想起来两人有过什么接触,这不过是她的猜测。 白慕宁“咦”了一声,笑道:“原来如此,说到认识嘛,我也不确定,自记事以来,我确定没有见过他。” 这—— 就很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