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胜正喝着茶,听管家说帝君姜平来了,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来。 “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拿衣服,去迎接啊!” 崔景胜慌的和热锅蚂蚁一样,拿衣的拿衣,穿鞋的穿鞋。 姜平自己就走进院子里来了。 “崔大人,堂堂兵部尚书府邸,为何如此清贫啊?” 姜平还以为崔府会很豪华,没想到也是土墙院子,除了中间一栋双层小阁楼,旁边都是平房。 院子里没有养鱼,只种了一些不名贵的花草,甚至还开辟了一块小菜园子。 结上了黄瓜。 任谁都看到此景象,都要会联想到清廉两个字。 然而,清贫过头就没意思了。 崔景胜掌握着全国所有的铁商,负责收拢铸造存库,他就真的一点油水没有捞? “臣,见过帝君!” 崔景胜带着他夫人和家中奴仆,站成两排给姜平行礼。 谁也没注意到。 崔夫人瞟向姜平的时候,眼底闪过一道阴冷的目光,转瞬即逝。 “免礼。”姜平挥手道。 “谢帝君!”崔景胜等人全直起腰来。 “帝君,您出行怎么不多带几个人,这外面多危险。”崔景胜往姜平背后瞟了瞟。 真就一个侍卫都没有。 昨天才遭到刺杀,女帝怎么敢放他出来的? “难道崔府也有刺客?”姜平笑问道。 “帝君说笑了,臣家中怎么会有刺客。”崔景胜擦了擦头上的汗,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姜平来的目的。 姜平也不进去,大家都只能站在院子里晒太阳。 “兵部侍郎宋阳的事,崔大人想必也听说了吧。”姜平忽而说道。 扑通! 崔景胜当即跪了下来,“臣用人不慎,招了宋阳这个贼子进门,险些害了帝君,臣该死。” “起来,本君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本君是问你怎么看。”姜平真是无语了,怎么动不动就下跪。 崔景胜站起来,换了一副义愤填膺的姿态。 “宋阳这贼子是死的太快,要让臣亲手抓住他,定要他生不如死,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姜平连忙摆手,让他停下,这些话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 招手让他靠进来一些。 “崔大人,你家围墙修这么厚,里面不会藏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吧。”姜平小声的说道。 前世就有一个贪官,便是把银子藏在墙里的。 崔景胜吓的一个后仰。 “臣绝对没有贪污受贿,帝君要是不信,臣这就叫人把围墙拆了,让帝君一看究竟。” “好啊,那你拆吧。”姜平淡淡的说道,把双手负在了身后。 崔景胜都懵逼了,帝君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是要赶鸭子上架啊。 “来人,把围墙给我拆了,让帝君看看里面有没有白银。”崔景胜没办法,只能拆了围墙。 不过。 “本君就是和你开一个玩笑,崔大人何必当真。”姜平出言阻止了他。 就是想看看他反应而已。 要是真的拆了,里面又没有银子,他多少要去女帝那里告一状。 反之,要有的话。 姜平怕是很难走出这个院子。 “帝君,您可真吓坏臣了。” 崔景胜这着急的样子,姜平还真有点怀疑,但今天他来不是来查贪污的。 留着下回再弄他一次。 “本君听闻崔大人管着全国的铁商,本君来是想请崔大人帮我一个忙。”姜平终于谈到主题上了。 崔景胜眼珠子转了转,铁商是北晋国最大的商业行体,并不属于个人,而是归朝廷。 也就等于是归女帝,所有人都是为她打工。 帝君怎么会打上铁商的注意? “帝君,这事臣做不了主啊。” 崔景胜一脸的为难,虽然是在给女帝打工,但是这工作舒服啊,哪里肯把到手的肉分出去。 “那这个可以做主吗?”姜平一抬手,拿出了一枚玉章,底部刻着‘大晋永昌’四个字。 养心殿。 “奇怪,朕的御章去哪里了?”姬箐箐翻找了半会,突然想到有一种可能。 除了他,没人有这个胆子。 等你回来,看朕怎么收拾你。 扑通! 崔景胜携带者家眷仆人匍匐在地。 “臣,扣见陛下!” 御章那就等于女帝亲临,他们能不拜吗? “起来吧。” 姜平立即把御章收了起来,毕竟是偷偷拿出来的。 “帝君,臣要如何帮你?”崔景胜小心翼翼的问道,真没想到姜平会拿出御章来。 那圣旨不是随便他写! “城西所有矿产全部给我。”姜平很直接的说道。 “城西全部!”崔景胜惊呼出声。 那边矿山众多,要全被姜平拿走,等于就是割了一块肉给他。 “怎么?崔大人不肯吗?”姜平沉声问道。 “不是!” 崔景胜连忙摇头,一脸为难的说,“帝君可能有所不知,臣就是一个干活的,这事恐怕得先要问韩太尉。” 呵呵! 姜平冷笑了几声,“大晋律法,凡大晋所有矿产资源都归国有,私人不得占有,难道韩太尉的脸,比陛下还大?” “不是!”崔景胜想要解释。 姜平打断了他。 “不是什么?我看是你崔大人想中饱私囊,舍不得让出城西矿区,故意拿韩太尉当挡箭牌。” “本君还真想瞧一瞧,崔大人这厚土围墙里,到底是不是藏的白银。” 说着。 姜平就走向了围墙。 “帝君!臣答应您还不行吗?”崔景胜说完,自抽了一个耳光,心都在滴血。 “城西矿区,都给我?”姜平回转身来问道。 崔景胜点头,“都给!” “空口无凭,你给本君写字画押。”姜平要求道。 不一会儿。 姜平拿到崔景胜画押过的字据,志得意满的离开了崔府,往城西而去。 “这个帝君,怎么比土匪还厉害!”崔夫人不服气的抱怨了一句。 “住口!”崔景胜赶紧呵斥她,人家就算是土匪,那也是帝君,女帝的忱边人。 岂是他们可以议论的。 “你呀,就会窝里横,丢了城西矿区,看你怎么给爹解释。”崔夫人一点也不怕他,甚至敢指着他鼻头骂。 这一提醒,崔景胜立即回过神来。 “备车,我要去见韩太尉!” 姜平临近城门口的时候,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来,穿着一身紧身武服,腰中悬刀,男子打扮。 实际是一个女人。 “帝君,不要往前走了,否则我也很难保你周全。” “陛下让你来的?”姜平问道,继续往前走。 她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姜平这一路上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搞了半天原来是她。 “鱼幼!” “好名字,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会和陛下说。”姜平正好需要一个像她这样的人。 姬箐箐敢派她一个人来保护自己,这人的忠心度肯定没有问题。 鱼幼不太喜欢说话,没用的话她一般不回,就像她刚刚劝姜平不要出城。 可是,姜平还是出城了。 她就不劝了,只是紧紧的跟随。 韩府。 “你说什么,帝君找你要,你就给他了,那是城西矿区!”韩先立得知消息,生气的把案上书籍都给砸了。 “岳父,我那也是没办法啊,帝君拿着陛下御章,咄咄逼人,我不敢不给啊。”崔景胜跪在地上解释道。 他竟然都能够把御章带出宫了! 也太受宠了吧。 “这个姜平,我们还真不能小看他了。”韩先立盘算起来。 他先是夺得女帝的信任。 封内阁大学士,拉拢了项翦。 朝堂辩论连陈近墨都拿他没办法。 后来,出现了一个江湖志士,找到了开采煤矿的办法,接着工部和户部两部尚书就站在了姜平那边。 要说这其中没点事,鬼都不信! 现在,他注意竟然已经打在铁矿上了。 “爹,这个姜平欺人太甚,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韩元武还在为没能抢到征东平匪的差事生闷气。 都怪这个姜平。 “住口,帝君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韩先立厉喝道。 韩元武低下头,还有些委屈,那也不是您先叫的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警告你们,北晋国还是陛下的,做事收敛一些,宋阳的事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韩先立虽未把话说明白,但是他们都懂。 个个点头。 “岳父,那帝君那边怎么办?”崔景胜问道,他还惦记着能不能拿回城西矿区。 “我来想办法对付他,这些天你们就老实点,都在家待着,没事不要出去。” 韩先立冷静下来后,心中立刻有了注意。 “你到底只是一个帝君,就不信陛下会一直独宠你!” 姜平来到项翦所在的大营,这个位置是姜平替他选的,离城西矿区很近,为的就是这一天。 “让我开炉炼铁?!”项翦听了姜平的话,激动的站了起来。 “敢问这是帝君的意思,是陛下的吩咐?” 姜平只好把御章拿出来给他看一眼,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这就代表了女帝。 并且,他也真的什么都没说,都是他们自己想的。 姜平拿出一本小册子,上面写: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交给了项翦。 项翦对炼铁铸兵并不是一窍不通,相反,他很是了解,做梦都想让北晋士兵用上好兵器。 仅仅是翻开看上几眼,他眼神中就生起了熊熊燃烧的烈火,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项翦抬起头来,没等他问出口。 “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设为最高机密,不要传出去。”姜平一句话,就把他的问题给憋了回去。 “帝君放心,臣一定会竭尽全力,铸造北晋神兵!” 项翦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姜平按捺下他躁动的心情,整整一天,都在谈论关于炼铁成钢的细节,确定他都理解通透了,姜平才离开。 该回宫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