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动！
除了陈凌云。
他戴着面具，目光冰寒，走到刘嘉诚的面前，冷漠无情地望着他。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这一刻，陈凌云的声音虽冷，却是在颤抖！
因为他激动！
他怎能不激动？
时隔六年，历经千辛万苦，他终于当着世人的面，以强有力的事实，洗刷了曾经的冤屈！
这其中的过程，虽说是跌宕起伏，曲折艰险！
而以陈凌云的实力，也本来不必如此，本来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够以摧枯拉朽之势，毁掉刘嘉诚的一切！
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容易摧毁的，和容易得到的，永远都是最没有价值的。
所以
，他才选择了一条，不好走的弯路。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对他的生死大敌，完成毁灭性的打击，以及完美的报复！
才能得到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这，便是陈凌云的人，便是他的行事风格！
——走不好走的路，这便是万王之王！
现在，他做到了。
刘嘉诚，已彻底崩溃，已被完完全全地摧毁，已从头到尾、从内到外地毁于一旦！
他的事业、他的金钱、他的生命、他的骄傲与信心……
乃至于他，最看重的名声与形象……
都在此刻，分崩离析！
事已至此。
刘嘉诚已根本听不清，陈凌云对他说了什么。
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回答什么。
他只是像狗一样，挣扎着、喘息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天台的边缘，望向了脚下的人群。
就像是无力的香客，在寻求神佛的庇护。
然而。
谁都没有庇护他。
终于，在短暂的死寂后——
铺天盖地的咆哮声，宛如怒浪一般，拔地而起，席卷上天！
“刘嘉诚，你才是真正的人渣、败类、混账！”
“我真是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你这种垃圾！”
“你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甚至连狗都算不上！我真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瞎了眼，在你的公司上班，为你赚钱卖命！”
“还说什么‘白璧无瑕，仁义无双’，我现在真是觉得恶心，我真是好想吐啊！”
“……”
振聋发聩！
宛如爆炸！
数万个人的声音，带着远超之前的极致愤怒、唾弃、仇恨、鄙视，以及蚀骨的杀意！
汇聚在一起后，竟是震得玻璃震颤，空气轰鸣！
仿佛已化作了，一道无形的恢弘巨刃！
从天而降，斩落了刘嘉诚的头颅，对他完成了……最终的审判！
现在，刘嘉诚终于，感受到了绝望。
真正的绝望。
与陈凌云当年，获罪入狱，以及陈青山跳楼之前
，如出一辙的绝望。
那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能够承受得住的压力。
他终于疯了！
在数万人的谩骂中，刘嘉诚终于精神崩溃，大哭着笑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满身污泥的小丑那样——
在陈凌云的注视下，在数万人的面前，一步跨出！
从三十楼的天台上，迎着呼啸的大风，一跃而下！
随即，粉身碎骨！
化作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死得凄惨至极！
而所有人，包括陈凌云在内，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刘嘉诚凌空坠落，轰然砸地！
最后支离破碎，变成了一滩，令人作呕的模糊血肉！
却没有，一丝半点的同情！
反而觉得酣畅淋漓，痛快至极！
因为刘嘉诚，实在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因此。
广场上的数万人，顿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叫好，以及喝彩之色！
并且对着高天上的陈凌云，表达了自己的尊敬，与歉意！
似乎在为自己，见证了正义的执行，见证了一个传奇的故事，见证了一幕精彩的好戏，而心神振奋，激动不已！
唯有陈凌云，沉默。
他注视着那一滩，缓缓晕染开的血迹，看了很久很久之后，才慢慢地收回了目光。
没有人能看到，陈凌云脸上的表情。
唯有彭默涵，能够隐约地看到——
金色的阳光下，有一滴滚烫的热泪，从陈凌云冰冷的面具上落下，轻声坠地！
他神色悲怆，目光深沉，低声喃喃自语。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青山矗立，不堕凌云之志……”
“陈青山，你在天上看到了吗，我陈凌云，已让我们的仇人，在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后，以同样的死法，受罚于这世人面前了。你……可以好好地安息了！”
“而我，将会代替你活着，以我王者之身，统率千军万马，踏碎四海八方，守护住我们的家人，守护住祖国的锦绣山河，以及这方天地！”
“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