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流澜便扶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妇人快步走了进来。
许云暖定睛一瞧,不由的露出诧异之色:“大嫂?”
进来的妇人,正是之前第一个前来参加义诊的那名女子,此时她浑身湿透,大半个身子靠在了流澜的身上,脸色苍白,不见丝毫的血色,嘴唇却微微的发紫。
“求小大夫救命!”
许云暖连忙转头看向两位师兄:“请师兄们去把大门都关上,另外再找一身干净的衣服,还需要再熬一些驱寒的汤药。”
许云暖上前将那名妇人给接在了手中,力道稳稳的将人扶住:“流澜,这位大嫂就交给我,你出去瞧一瞧看看可有人尾随过来,记住一定要小心。”
“是。”
许云暖低头看向声音犹如蚊呐的妇人,总觉得这将是一个突破口。
许云暖将人带回到了那间,动作利落的给她
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而后又去门口接过了汤药,直接给那名妇人灌下去了大半碗。
身上暖和了过来,妇人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脸色也比刚才好了一些,她刚刚恢复了一些意识,便迫不及待的抓紧了许云暖的手:“小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们一家……”
“大嫂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千万别着急,若是能够帮上忙的话,我一定义不容辞。”
妇人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用力地咬了下一下下唇,嘴唇上立刻多了一抹血痕。
许云暖眉心一皱,暗暗的觉得心惊。
“这位大嫂……你这是做什么?”
“小大夫,我和夫家皆姓梁,世代居住在荆州城,您叫我一声梁氏就好,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我万万不敢将小大夫牵连其中,可是眼下真的没有活路了……”
梁氏一边说着,一边浑身打着颤,眼泪更是簌簌的向下落,仿佛要将全身的水都变成眼泪流出来。
“大嫂有话慢慢说,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有人生病了?”
“昨日有人在榕花街上暗中散发一些点心、酥糖,我们家的孩子忍住嘴馋前去领了一个,和发这些东西的人说了会儿话,结果就惹怒了管着我们整个榕花街的掌柜,今日便断了我们的
米粮……本来我们一家四口,口粮就格外的紧张,更何况我还有个不足四个月的孩子……”
梁氏说着,情绪越发的崩溃:“我身子不好,早就没有奶喂养他了,只能靠着每日的米粥来让他活下去,如今连米粥都没有了!大人能够硬扛着,可这个孩子该怎么办呢?孩子已经哭了一整夜了,如今浑身滚烫,嗓子哑的哭都哭不出来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才求到了小大夫的面前!”
许云暖神色很是凝重:“你说的掌柜是卖粮食的?”
“是。”
“难道你们每一顿吃饭,都要现去买粮食吗?家里就没有一点余粮存着?”还有什么叫做管着榕花街的掌柜?一个掌柜还能掌管一条街?
梁氏再次用力的咬住了嘴唇,眼神中闪过浓重的挣扎之色:“小大夫,有些话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怕说了,我一家四口的命就没了……”
“梁家大嫂,你不必如此为难,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可以给你米,让你回家煮了粥去喂孩子,可是如果孩子浑身滚烫,那定然是生病了,需要大夫前去给他看诊,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悄悄的随你回去……”
“不不不,小大夫给我能够熬一锅粥的米,我就感激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