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红英还没来得及高兴,看到黎宏骏凝重的表情嘴角的笑也跟着收回去了,“你认识的?那姜湛他爸也是从军的?”
黎宏骏想到特办处的性质,“也算是吧。红英,你是知道特办处这个部门的吧?”
崔红英愣了下才点点头,脸上下意识地多了几分忌讳,“怎么突然说起那个地方了?”说完后,她心头一动,“小湛的父亲该不会是特办处的人吧?”
“不止,”黎宏骏沉声道,“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姜湛的父亲,应该就是特办处那位三个月前刚刚上任的姜处长。”
崔红英脸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她对特办处的了解不深,但也知道,那是个让很多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地方。
而特办处的处长这个位子,危险性更不用她说。
“小湛他,真是那位姜处长的儿子?”
“嗯,我有九成把握。”
“那你突然想让他俩早早就订婚,是为了保护这俩孩子。”崔红英很快想通过来。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让两个孩子分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小湛那孩子身份敏感,想来想去,让他们及早订婚,可以说算是最好的办法了。
毕竟他们黎家,也不是好惹的。
“那就订吧。我托人看看年前都有哪天好日子。”
黎漫漫和姜湛回去路上也在说订婚的事。
“今天爷爷突然说要年前订婚,是
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姜湛摇摇头,“其实我还挺高兴的,这说明爷爷他接受我了。只是,漫漫,”姜湛偏头,目光落在黎漫漫侧脸上,“我们家能给你的彩礼不多。”
黎漫漫一听就忍不住笑了,“彩礼什么的,意思意思就行了。我这只收心意,再说了,我也不缺钱。只是······”她语气迟疑了下。
“只是什么?”
“我总觉得爷爷他有点不对劲,”黎漫漫说着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他老人家突然催咱们俩订货,真的让我很惊讶。哪怕催的人换成奶奶,我也不至于这么惊讶了。”
姜湛脑海里浮现出那位老人威严的面孔,“漫漫。”
“嗯?”
“爷爷他在问咱们俩什么时候订婚的时候,看了我好一会。他老人家的眼神,也有点奇怪。”
话落,两个人忍不住在车厢灯光下对视了一眼。
“看你?”
“对,看我,我没有感觉错。”
黎漫漫深深皱起眉。
一直到到了新城苑的大门口,黎漫漫想得脑袋都疼了,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晃晃发胀的脑袋,“算了,不想了。”
姜湛推开副驾驶的车门,“漫漫,那我就先下去了。”
“等一下。”黎漫漫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拿了几个兜子过来塞姜湛怀里,“这些带走。”
“这是奶奶给你的。”
黎漫漫指指还留在座位上的,“看见了吗,双份的,咱俩都有。”
姜湛这才接了。
黎漫漫看着姜湛进了小区,最后又看了一眼在小区门口站岗的保安,这才调转车头离开。
姜湛刚推来家里的大门就闻到一股烧糊了的味道。
一路急奔到厨房,就看到灶上熬着的一锅小米粥,这会眼看就要烧干了。
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关火刷锅。
等他把小米粥重新又熬上,还是没看见爷爷的身影,出了厨房一间间地找过去。
最后在他的二楼小书房里找到了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的老人家。
“爷爷?”姜湛拉开书房的灯,走到老爷子身边喊了声,视线下移,落在他爷爷手上正捏着的一封信上。
姜锐诚没等姜湛看清楚上面的字,就回过神把手里的信纸一折,塞回信封里,“回来啦,没在漫漫那些长辈面前丢人吧?”
姜湛看着他衣服故作轻松的模样,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忽视了那封被老爷爷偷偷塞口
袋里的信,把老人扶起来的时候弯了弯唇角开口,“那肯定是没有啊,黎爷爷还问我跟漫漫什么时候订婚。”
姜锐诚起身的动作一顿,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来,“订婚?你这第一次过去,漫漫爷爷就问了,看来也是看出来我孙子的优秀了。”
姜湛轻咳一声,“黎爷爷还说,订婚时间最好是赶在年前。爷爷您哪天有时间,黎爷爷想跟您见个面,商量下订婚的事。”
姜锐诚脚步又是一顿,“年前就订婚?我这都不急呢,怎么反而他那边比咱们还急的样子?不过我这哪天都行,约个时间见见面也好。”
出了书房下到一楼,姜锐诚吸了吸鼻子,“怎么还有股糊味。糟了,我的小米粥!”
说着就要往厨房里冲,连拐杖都顾不上了,姜湛忙伸手把人给拉住,“糊了的我都倒了,刚刚又熬了一锅。”
两个人坐回到沙发上。
客厅里安静了片刻。
姜湛倒了杯凉白开喝了一口,“爷爷,您这段时间调查得怎么样了?”
姜锐诚对上孙子带着希冀的眼睛,嘴唇颤了颤,“原本快有眉目了的,可是最近,好像有人特意不让我调查,找出来的一些线索也都给断了。”
姜湛眼皮轻颤了下,“那就不查了。”
“那怎么行。”
“没什么不行的。”姜湛现在已经有点后悔把这件事跟老爷子说了,因为他不止一次看到老爷子房间的灯一晚上没关。
“反正,”他顿了顿,“就算没有我爸,咱们也都这么过来了。爷爷,”姜湛语气加重了几分,“别查了。我去看看锅里。”
姜锐诚看着姜湛朝厨房走过去的背影,脑海里有些恍惚。
当年只有他大腿高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到比他还高半个头。
肩膀宽阔,眉目凛然,有担当,性格也沉稳,考上了京华大学,现在还准备跟喜欢的姑娘订婚了。
看着看着,姜锐诚就有些释然了。
他朝厨房里正背对着他搅拌锅里的粥的姜湛轻点了点头,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好,不查了。”
小区保安室。
贺之深刚刚挂断电话。
他从保安室里走出来,抬头看向小区六号院所在的位置。
“姜老爷子,抱歉。”
与此同时。
京都郊区一处普普通通的三层办公楼里。
地下三层。
姜铭恩把话筒递给自己的副手,往手上戴了一副铁锈色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