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收服狰时,便是北凌夜用它的心头血在凤鸣玉上为引,将它和凝霜剑,凤鸣玉和我,牢牢绑在了一起。
凝霜剑是我的法器,狰是我的守护兽,可如今,廑爻竟然用我的法器,伤了拼命护我的凶兽。
此等滋味,一点儿也不比当初亲眼目睹北凌夜在我面前死去好受多少。
我想上前去,从廑爻手中抢过凝霜剑,再狠狠刺入他的印堂,事实上却只能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呐喊,让它快逃。
可它听不见,它只是一下又一下将尾巴上的清歌往石柱上撞,足足撞得她紧闭上眼,才罢手将她甩飞出去。
廑爻将插在狰心脏上的凝霜剑拔出来,狠狠砍向缠绕住他脖颈的尾巴,一剑下去,一抹火红骤然从空中掉落。
断尾处血流如注,狰疼得又是一阵嘶吼,其余四根长长的尾巴不停在空中缠绕颤抖。
兽类的尾巴一如人类的手指,都说十指连心,断指有多痛,想必狰断尾就有多痛了。
它浑身的毛发更为尖利的往上竖立起来,庞大的身躯使它看起来像一只尤为硕大的刺猬。
廑爻得到解脱后,浑身的黑气也骤然高涨,一根根黑色藤蔓从他体内蔓延出来
,急速缠向狰。
狰的尾巴不断拍打着地面,激起四周碎石飞溅,响声震天。
面对廑爻的步步紧逼,它一瞬到了他的面前,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低头一口咬上去。
廑爻避无可避,左臂眨眼间就被它咬断扯下来,连带着撕裂的衣帛一同坠落。
他的黑色藤蔓死死缠住它的身体和四根尾巴,僵持不下。
狰似乎已经完全杀红了眼,咬断了廑爻的左臂后,伸出前掌不断抓挠他的心脏。
每一下都能感觉到很用力,尖尖的指甲刺入胸膛,再带出淋漓的血肉,如此重复,永不停歇。
看着此时此刻的狰,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为了我而发狂的凶兽。
它驮着浑身是血的北凌夜跋山涉水,来到西北山,却在知道老妖怪无法施救时,狂躁暴怒。
距今五百年过去了,它又再一次为了我,化身令人胆寒的狰狞凶兽,杀伐决断,冷血无情。
廑爻吐着血,阴鸷的面孔更为狠辣,提起凝霜剑再次朝狰的心脏刺去。
他的命门不在心脏,饶是狰再凶狠的将他的心脏挖出来吃了,他也终究死不了。
可它不一样,心脏是它身体最为脆
弱的地方,若一直被他刺下去,情况定然不妙。
凝霜剑不断颤抖着,在距离狰心脏几厘米的地方,剑尖陡然弯曲下去,避开了自身对它的攻击。
廑爻面色一凝,眸光里的阴鸷更为浓郁,"就凭你这小小法器,也妄想与本尊抗衡!"
语毕,银白剑身外猛然窜出浓烈的黑气,将剑身紧紧缠绕包裹,丝毫看不出银白痕迹。
凝霜剑究竟是我从何处得来的法器,我已然记不清了,只知道自我有记忆以来,它便在身边了。
或许是我出生时自带的,也或许是在某处拾到的,不得而知。
跟了我这么久,我是最清楚它实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