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廑爻已经说过了不会管我,那便说明,其实我是自由的。
只是自从我一出门,身边就总萦绕着一种被监视的不适感,所以听见他问,自然也产生了一丝抵触。
我抿着唇没有回答,一扬手,将眼前的水纹大门打开,在众守卫忧心忡忡的注视下,飞身离去。
出水纹大门的那一刻,我就像是一只终于挣脱了束缚的金丝雀,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但这来之不易的轻松背后,是浓浓的悲恸与绝望。
我将凝霜剑召唤出来,让它带着我往冥府的方向飞去。
就算那只是一个梦,可我还是忍不住希冀,梦中所见,皆是真的。
我没有惊动黑白无常,也没有惊动燮兖,但我知道,他们定然是知道我来了的。
直接去了奈何桥畔的我,看着桥头处的孟婆,却完全迈不开腿了。
孟婆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看了看我,略显威严地问:“生人来这里做什么?”
站在桥头的我终于再度抬起脚,缓缓上了桥面。
血黄色的忘川河里依然是鬼哭狼嚎,凄厉到不行。
我朝孟婆款款走去,每一步都用尽了力气,最后终于走到她面前,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应该诉说。
倒是孟婆,应
该早经历了许多这种事,见我神色痛苦,犹豫不决,开门见山地问:“可是来寻人?”
我沉痛点头。
她倒是很热心肠,“长什么样子的?”
我想起梦里的场景,只记得他依然穿着那身白袍,面如冠玉,风姿卓然。
可一天之中从奈何桥上走过的亡魂许许多多,一定是要说出更为明显的特征,孟婆才能想起吧。
脑海里蓦然响起北凌夜和孟婆的交谈,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低低说了三个字,“莫琦月。”
我猛地抓住孟婆的手,眉眼期待,“他说他忘不了一个人,一个叫莫琦月的人,你可有印象?”
孟婆终究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对我的伤痛没有表现出任何同情怜悯,只是紧皱眉头,笃定地说了句,“没有。”
干脆简洁的两个字,瞬间将我的心打落谷底。
我不甘心地更加用力握紧她的手,干瘪的手掌握在掌中几乎没有重量,深深的皱纹像刀刃般硌手。
“不会的,我明明看见他来过,还喝了你的汤,你还跟他说了好多话,我拜托你,好好想想好不好?”
“我求求你,仔细想想,他一定来过的……他一定来过……”
眼泪模糊了视线,孟婆苍老的脸在我
的眼中逐渐变成朦胧的一片。
她叹了口气,深锁起眉头认认真真想了片刻,依然是肯定的口吻,“姑娘,孟婆我虽然年纪大了,不过人事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她摇了摇头,继续道:“不过你说的那位公子,确实是不曾来过。”
我紧紧抓住孟婆的手掌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彻底失去了力气,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信……
“姑娘,但凡是亡魂一定会来我这奈何桥走一遭的,没来的,许是阳寿未尽,许是连魂魄也未曾留下……”
之后孟婆再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