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瑾年瞪了眼这个西装革履的人,“呿”了声,还是往后退了。
“宋总,我们去旁边聊,这里有点乱。”教练领着请了这尊财神爷,往一边的立柜格挡区后去了。
几个队员围在韩瑾年身后。
“这人是谁,老刘对他也太客气了吧?”
“看着就很有钱。”
韩瑾年抱着手臂,一条腿吊儿郎当地直抖:“自信点,把像去了。”
战队里年纪最小的就是蛋挞,他凑过去小声问:“你认识吗?哥。”
蛋挞才十五岁,没有发育的声线很清亮,长得也还是少年的样子。
虽然他个子和四肢蹿上来了,可神态还是懵懂。
韩瑾年半垂下眼,看着他,伸出手揉了蛋挞的头发一把,慢悠悠道:“算不上认识,听说过。”
蛋挞的头跟着转了一圈,不太舒服地挣脱出来。
“大人物。”
韩瑾年往前一靠,手肘撑在膝盖上,但透过立柜望过去的眼神,却算不上友善。
其余的队友隔着距离都感受到了那种不欢迎。
“咳,那怎么能比得上我们战神呢?”
“天神下凡。”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句式很整齐,一人一句,排练过无数遍。
事实上也确实是。
一开始IR的战队气氛总是十分紧张,主要是小少爷脾气太龟毛了,必须一个人睡一个房间,浴室也不愿意跟人共享……
他的电脑和键盘甚至到键帽都是专门找德国一个非常著名的工匠定做的,天价,不许别人碰一下。
韩瑾年话不算很多,每天戴着个黑色的口罩,所以绝对是个群居绝缘体。
与他脾气相对的,是他迅速在IR队伍里站稳根基的技术,连键放技能比德芙还丝滑。
IR的队魂,限且仅限于比赛场上。
下了场,该吵架吵架,该隔离隔离。
最初总是因为性格和生活习惯吵吵闹闹,索性就互不搭理,虽然说白了就是韩瑾年和他们之间,有壁。
但经历了第一次在国内赛的初选赛失败,小少爷就不得不开始接受被成绩左右的命运。
他们被教练没收了别墅,关进乡下,为了培养默契,开始同居生活。
在乡下,黑亮的蚊子又多又毒,在夏夜里嗡嗡作响,从各个阴暗的角落里不停地找过来。
韩瑾年皮肤白,似乎特别受蚊子的欢迎,他的床挨着床边,边忍受这样的恶劣环境,边熬着。
因为他根本睡不着,而他的其他室友睡得跟猪似的。
他不懂为什么这些人能够睡得着。
不仅是环境的恶劣,还要做饭、打扫和忍受室友的一切生活起居,繁重的训练还有过度熬夜都刺激着韩瑾年的脾气,以及离开那里的决心。
他在半夜爬过墙,在跑腿的时候偷过车……一辈子光鲜亮丽的小少爷,在那小半年里,做了几乎从来不会去做的撒泼打滚的下流事。
所有的目的只有一个——他想离开那个地方。
无一例外,他并没有成功。
一个从小享受最好的品质生活的少爷,在电竞圈里出道之后,也一直被捧在手里。
他根本不可能在乡下顺利找到出路,反而天天被教练抓回去埋汰。
每天作为“反面典型”,写两千字的报告。
在每天十六个小时的训练之后,韩瑾年会加训和看看天仙的视频刺激自己的胜负欲,但在加入了检讨书和生活琐事之后,所有的压力到达到了爆发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