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家大人说你是叛徒,极其不靠谱。”
“王八莫说鳖,你我不靠谱都差不多一个样。你的话,我不信!我是惧大人的得力助手,分解忧愁的知己,这些都是毋庸置疑,岂能由你等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胡说八道!”
遂似笑非笑,语气一如既往地轻:“噢?那你以为,前几天关我这差事儿,他为什么没交给你,而是亲自来了吗?”
“为什么?”
“你当耳报神,把不该说的事儿,说给了神管大人听。”遂把伞往后移了些,以此更清楚看见小墨镜,随后她含笑垂眸,抬眼睥睨他:“你该知道,不管以何种方式,无间都不能有叛徒,大家,更恨两面三刀之人。”
一瞬间遭受莫大打击,小墨镜怔住,眼泛泪花俨然伤心至极,若不是嘴角似有似无藏着一丝笑意,遂还真信自己伤人心了去。
小墨镜跺脚,指着遂咬牙切齿道:“比起和雅眼瞎选了清东明子,你们的不信任更能伤害我!”
吼完,这位老兄便飞奔而去,没一会儿,他又跑回来,含警告意味对遂说了一句儿:“你给我等着!我要黄了你的喜事。”
知道小墨镜说的喜事儿是哪件,遂不屑一笑,压根不在怕——“爱黄不黄。”
呛走一个小墨镜,遂继续等,飒飒作响的林间,不时有树叶不堪狂风猛烈,飘摇落下,几片落到红伞上。
久等不来那人,遂也没慌,悠然自得,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划着。树枝拨开枯枝烂叶与湿润带腥气的泥土,一笔一划写下的字,歪歪扭扭像虫子爬行一般,看起来不像字,说象征着某种意义的神秘图案更为恰当。
鬼写人字,她写对的……也可以说“画”的是自己的名字,不是遂,而是——杨丽娘。
停笔后,遂着提树枝顿了一会儿,而后,又落笔在被翻松软的泥土边上,扭扭歪歪极为费力写下另一个名字——段月盛。
两个名字并排,却因写太散,横撇点捺要分家,糊作一团。遂偏头细细琢磨着自己的作品,因不识字,凭着记忆写下的名儿,缺了一些笔划,她也看不出来,自我感觉有些凌乱外,还算看得过去。
没多久,惧便踱步走来,像个老大爷,手背在身后,一步当做两步走。
遂扔下树枝站了起来,红伞严严实实盖在她头顶,伞下一片阴影,由脖子以上什么都看不见。
“我可终于等到你。最近又很忙吗?”
“我走得慢,今天又有事耽搁了。若以后想见我,你直接找我就是。”
“我有事找你……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该怎么处理神管大人过份关心我感情生活的事儿……好吧,神管大人让我去人间相亲,想让你给我提个建议。”
简而言之:一切糟心,都是神管大人闹出的事儿。
“他让你去做什么?”
“就陪那人,约会,不外乎就是吃饭看电影,爬山什么的。”
人类都爱玩儿这套,吃饭看电影,没事就往山里钻,美其名曰:回归大自然,其实就是把天地当做铺盖。
“那你去吧。神管大人做事向来有分寸,这也不是什么很为难的事儿。”
等了这么久,她好像就为听他这一句……这,真有点自讨没趣。
“……这样吗?”愣了一会儿,遂失笑,摇了摇头,便离开。
“我以为你会让我什么都别怕,奋起反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