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几个衙役押着,少女的脸涨红了,只觉得无比难堪。
瞥见那同样隐在人群中的青衣汉子视线扫过身前,头顶斗笠的方浣儿随着散开的人群,也悄然松开了紧握的拳,乘乱步入了另一旁的街道,灰袍老者已在那里候着。
那不断挣扎的少女还是被押着走远了,而那青衣汉子似乎并未发现什么,也仍旧悄悄跟在那胖班头的身后,一道远去。
“可伶呐!”
“哎,谁说不是呢?这么好好的一个姑娘,落到那些家伙手中.......”
“噤声!你小子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可伶什么,我看她就是个偷儿!”
“对,她......她就是个偷儿。”
随着重新聚拢的人群,方浣儿从街角缓步走出,与无数道目光一般,望着那不断推搡着前行的少女,她的心在颤抖,在那几个耀武扬威的衙役后,一抹青色在人群中既平常又显眼。
突然,那跟在衙役身后的青衣汉子似有察觉,扭头就往后看来。
头戴斗笠的方浣儿却不躲不闪,直到那青衣汉子又回过头去,那少女也被押远了。再转头,灰袍老者已经背身离去,此时的她心乱如麻,只觉得到处都是盯着自己的目光,加上那青衣人已起警觉,她便迈步跟着离开了这条纷乱的街道。
兜兜转转回到客栈,方浣儿将药包递给迎上来伙计,吩咐他早晚熬了送到客房,又嘱咐了一番吴又可与她说的话,细致到药熬几个时辰,放几碗水,这才迈步回到了房间。
不出所料,灰袍老者已经事先一步回了房,此时他正负着手站在临街的窗边,透过半开的窗子,望着底下的街道。
昏暗的房间里,方浣儿轻轻将门掩上,然后走到灰袍老者的身后,低低的唤道:“师父.......”
静了半晌,灰袍老者突然道:“浣儿,那人到底有什么猫腻?”
方浣儿一愣,知道他说的是那青衣人,于是便把之前在衙门里偷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唉,浣儿,你不怪为师方才拦着你吧?”听完缘由,灰袍老者突然叹道。
方浣儿惊诧间,急忙抱拳回道:“师父,浣儿岂敢!是浣儿错了,是浣儿不该冲动,以至于差点坏了大事!”
“你能想明白就好,那些人不知已在这城中布下多少眼线,为了抢在前头寻到那女子,咱们一切都要小心行事才是,更何况范家那边还......”灰袍老者还未说完,突然回过头来盯着方浣儿,“浣儿,你的心乱了。”
“师父......”
“你若改主意了,现在也还不迟。”
方浣儿手上猛地一颤,陷入了久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