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死前,她随手画下的一副肖像,秦衍风珍而重之地裱在松竹院的书房。
清明元宵时、他想她时、被还魂符折磨的痛不欲生时……他都会翻窗回到松竹院,静静地观摩那副画。
她用着叶荷萱的皮囊,他一直不知道她的真实长相。
只有这幅寥寥几笔的画,让他隔着墨痕宣纸,以慰相思。
画像与真人总有几分出入。
秦衍风一瞬不瞬地望着面前身穿绿罗裙女子,惊叹她的左眉尾那颗淡淡的小痣。
江娴……
她也叫江娴。
一模一样的两个字。
是同名,还是她回来了?
秦衍风陷入怔忪。
江娴趁机瞧他。
昏迷不醒尚且看出容貌绝佳,如今那双眼睁开,如同苍白的纸页着了墨色,黑沉沉的瞳仁映有平湖秋月,俊极,雅极。
若没一直傻愣愣瞧她就更好了。
江娴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清咳两声,没话找话,“……这位公子,你尊姓大名?”
秦衍风怔愣的状态抽离。
他还不清楚面前人是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又不敢骗她。为了稳妥起见,只得沉吟道:“我姓秦,字虞渊。”
“秦衍风”三字,在大元朝如雷贯耳。他身陷险境,只得遮遮掩掩大名。
江娴“噢”了一声。
她看秦衍风有气无力地靠在门框上,布衣里还渗出斑斑点点的血迹,惊然道:“秦虞渊,你……你快回去躺着吧。我去给你端药。”
秦衍风颔了颔首,转身回到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