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事情?”齐弃似乎是被天倾之前的话吓到了,脸上的表情犹豫又迟疑。脸上明晃晃写着:如果你不说清楚,那我是不可能会同意的。
“你知道的。”天倾低头,看着地上的一根小草,微微勾唇。
“我不知道。”齐弃十分认真地看着天倾,丑陋的脸上也刻满了认真,然后就看到这个人弯腰从地上拔起来一根草。
“不,你知道。”天倾手里捏着小草转了两圈,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也让齐弃觉得心绪杂乱,“有天潜果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要干什么呢!”
“那不是我的东西,是别人送的。”齐弃很认真地看着天倾,脸上虽然依然阴厌厌的,但并没有将情绪对准天倾,只是很单纯的一个习惯。
“狂野送的,我知道。”天倾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一幕,但她能够分析出来。
她遇见齐弃的时候,小孩就是跟在狂野和讯风身边的。
讯风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所以只会是狂野,也只有狂野。
齐弃听出了天倾话中对狂野熊王的熟稔与亲昵,但他并没有多问,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只会死得越快。
而且他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
“狂野选中了你,他不可能无缘无故选中你的。”天倾还是挺钟意齐弃的,聪明,果断,冷静,自持。
虽然脸有些丑,个子有点矮,但她不是在乎外表的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我。”齐弃盯着天倾一字一顿地说到,“我也没让他选我。”
言下之意,成为你口中的所谓同类并不是我自愿的。
“但他选了你,你也用了天潜果。”天倾依然笑眯眯的,根本就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
在齐弃臭着一张脸的情况下,天倾依然十分轻松愉快地说到:“我们注定是同类,唔,你最好早点做决定,我可不想逼你。”
“你的意思难不成我不同意你还要按着我的头让我同意?强迫来的队友有意思吗?”齐弃脸黑了,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印记扭动着,似乎下一秒就会破皮而出。
“是呀,可有意思了。”天倾吹了一声口哨,根本就没有被齐弃那张脸恶心到,脸上的笑容堪称如沐春风。
“都是同类了那当然是要一起的,迟早的事情,不过是手段的不同。”天倾低头把玩着刚刚从地上拔起来的小草,“你觉得这草怎么样?”
话题转的太快,齐弃一时没反应过来:“能怎么样,不过是随处可见的一根草罢了。”
“没错,不过是随处可见的一根草罢了。
曾经站在巅峰之上的种群现在和这种随处可见的草没什么区别。
被无视,被轻践,被随意折腾,却毫无还手之力,也不知道要还手。
默默忍受着不该承受的一切,却将这一切视为正道,视为他们应有的归宿。
可野草那么多,总有一些不屈于所谓的命运。
他们闪耀着,试图将整个种族重新带回去,就算带回去的只是一个支离破碎的种族,也从来都不会迟疑后悔。
齐弃,我是这种人。
你,也是。”
天倾的语调慢悠悠的,但能够让人感觉到里面的笃信与希望。
她的话语太肯定了,就像是确信自己最终能够成功一样。
不,不是就像,她就是肯定自己能够成功,也必须成功。
“幼稚。”齐弃一开始被这样子的天倾吸引了,但很快他就轻嗤了一声,语含嘲讽,“你才是草。”
“嗯,我是。”天倾无视了齐弃话语中的嘲讽冷漠,含笑点头,手里举着一根不起眼的小草。
“我不是。”齐弃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强调这一点。
“不,你也是。”但天倾对于这一点十分执着,执着己见。
“我不是草。”齐弃也很固执,固执得认为自己才不是那种脆弱没有任何能力的小草,他很强。
“你是赤阶创兽师,但你不安世人给予你的命运。
你挣扎着摆脱了世俗的枷锁。
在迷茫的浓雾中,寻找到了先祖的道路。
齐弃,在你挣脱束缚,寻回荣光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成为了需要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在乎你是怎么走上正确的路的。
我只需要知道,我们是同类,你的道路和我的道路就算此时殊途,但终会同归。”
天倾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确定齐弃是留存的火种,她根本就不可能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