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先是不喜，听到后来，徒然大喜，期待地看向长念。 “你们和哥哥不一样。”长念知道兄妹俩强烈反对读书，无非看到银树因为读书，各种限制，不能自由自在，每天不管刮风下雨，都得早早起来去读书。 而他们没有读书，才能睡懒觉，可以跟她出去找药，去找三舅舅他们，见识很多，很多新鲜的事物。 可以跟在姐姐身边，没有约束。 所以兄妹俩才不喜欢读书。 “银枝、聪明，银雪记忆好，能过目不忘，书院的功课对你们来说不难。这样好不好，上午你们去书院读书，下午来医馆当个小药童。姐姐就在医馆，这样，我们都做能自己能做的事情。这样算下来，你们见不到姐姐的时间，比石洞还少。” 以前在石洞，每天有至少有四个时辰外出打猎、采药，只有早上、傍晚、夜里，或天气不适合外出时，才陪在兄妹俩身边。 “能吗？”银枝、银雪惊喜不已。 “能。姐姐听二舅舅说，这里的书院与三合镇不一样。夫子只在上午授课，下午是学生自行学习。只要你们在上午把夫子教的内容学会，下午就能空出时间来医馆，不过，等你们适应书院的生活后，再来医馆。 冬天开始下雪，书院也放假了，直到次年雪融化，算起来，一年有连续三四个月不用上学，每天上半天，每个月有二天放假，加上观音诞放假，春游和秋游假期，你们算算，一年还有多少天上课？ 而且读书，有好处，至少，书院里的肉食任你们点。爱吃什么就点什么。没有人来左右你们。” “真的要读书吗？”银雪十分不开心地扑过来，搂抱长念不放。 “没有人规定银枝、银雪一定要读书。但是大夫们与阿四爷爷的月银，银枝、银雪也看到，不读书将来可能每个月只有八百文，连米都买不起，更别说买肉，银枝、银雪将来要和阿四爷爷一样吗？老了，每天忙得不停手才能赚到八百文。” “不要！！” 爱肉的兄妹俩想到将来自己只有八百文，连肉都买不起，连连拒绝。 “读书，它不是约束，会让银枝、银雪懂更多的知识，将来有一天，它能让银枝、银雪变得更加强大。不读书，你们小胳膊小腿的，能做什么？” “算账！” 兄妹俩引以为傲，真实能赚到银子的事情。 “好，那一个月能赚多少？”长念耐心和兄妹俩分析。 “在家，能赚五两。”在家，姐姐不外出，他们一个月能赚五两，比小山哥，朱叔赚得多。 “好。姐姐凑个准数，十两。我们家现在住宅子，按现在物价，生活水平，一个月租金得三十两左右。退一步，租个小点的宅子，一个月十五，你们还有余钱买肉吗？” 说完这些话，长念汗颜不已，兄妹俩才四岁就能一个月赚五两，比很多成年人好太多，不过，为了让兄妹俩心甘情愿去读书，长念只能不要老脸，正理歪理一起上。 “……” 兄妹俩悲伤的算一下，突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事情，竟然连房租都交不起，更别说买肉。 “姐姐希望你们在适当的年龄做适当的事。现在你们像哥哥一样读书，学本事，将来长大，才有立足之本。如果，姐姐小时候像你们一样，什么都没学，长大后，我什么都不懂，我没办法养活你们。 你们呢？ 真想像阿四爷爷那样过日子吗？” 阿四是医馆的散工，苦活，脏活，累活全是他，他还得抢着做，不然轮不到他。没有活，就没有收入。 没有收入，就没银子买米、买菜。 这些兄妹俩都看在眼里，长念还特意借找人，带兄妹俩去过阿四居住的宅子，一家十九口人，就挤在一处只有六间房的小宅子内，院子小得，摆二条长凳子就没位置站了。 兄妹俩最苦的时候，是四姐弟住小茅屋时，但他们年纪小，记忆不多，进山后，物质方面氷没穷过。 加上不缺银子的太叔延，不管是燕都来回，还是出外寻药，寻人，有条件下，吃食都是最好的，阿四一家居住的摇摇欲坠的宅子兄妹俩还是第一次见。 兄妹俩被长念的话说得沉默了。 半夜，长念迷糊醒来，发现兄妹俩竟然未睡，二人面对面坐在小炕桌上，拿笔在纸上写写涂涂。 “写什么呢？”长念好奇，什么事情值得兄妹俩半夜不睡，爬起来把它写下来。 长念随意拿起一张散落在炕桌边的纸：我和哥哥十岁之前，不能让我们和姐姐分房睡； 不能强迫我和哥哥做我们不喜欢的事情； 不能以长辈身份来命令我们做事情，不动随意动我和哥哥的物品。 …… 满纸看过去，全是一条条罗列下来的“不能”。 “约定。” 银枝见长念醒来，把自己刚刚写完的纸递给她。 长念狐疑接过来，看过去——铁银枝、铁银雪接受家人去书院读书的提议，并严肃向所有人做出以下约定。 一，任何人不准未经铁银枝、铁银雪允许，擅自决定任何与铁银枝、铁银雪有关的事情。 二，铁长念不能离开铁银枝、铁银雪超过七个时辰，如果有事离开、外出，务必征得铁银枝、铁银雪同意；若铁银枝、铁银雪想跟随铁长念，铁长念不能拒绝，并把请假等事项处理好。 此约定，不受时间限制。 比起散落在四周，写满一张又一张的各种不能，现在只有短短的一百来字，严肃到连兄妹俩自己的名字，长念的名字，全是全名。 看到这份非正式的“约定”长念笑了。 兄妹俩怕吃亏，接受读书的同时，他们先把约定写上，不准任何人擅自决定他们任何事情，害怕她和太叔延外出，像以前一样，一走就是好几天，干脆在约定里明确限制她离开他们的时间。 甚至连离开，都得征求他们的同意。 这样一来，兄妹俩立于可守可攻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