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碎片，在我脚下飞溅。
我心碎片，在我灵魂深处坠落。
我抬头看着白好，一肚子的问题，全都卡在了喉咙口。
因为，我忽然觉得，我不用问，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昨天晚上怎么给你说的？”
“我是不是让你想办法稳住那些要账的？”
“你倒好！”
“你正事不干，跑到今天会上，给集团要钱！”
“你想干什么？”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你是不是不想听我的话了？”
白好说对了！
我是不想听她的话了！
……不！
打从认识她的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听她的话！
我只是以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我只是以为，我们有共同美好的夜晚！
我只是以为，我可以依靠她报仇！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该对她无条件听从！
我只是她的小黑脸！
我不是她的小奴隶！
“你厉害！你特么翅膀硬了！你还敢自作主张，给集团要钱！”
“你如果真能要出来，我也服你！”
“你要出来了吗？”
“你听听韩立果怎么说你的！”
“你听听朱正初怎么损你的！”
“他们是说你吗？他们是损你吗？他们特么是在给我脸子看！”
“枉我这么长时间一直提点你，一直教育你！”
“你就这么给我长脸的？”
“你特么是不是不把我的脸，送到别人脚底下踩个稀巴烂，不肯罢休？”
噔噔噔……
白好犹如一头被点了尾巴的老虎，在我眼前晃悠！
白好仿佛一头被捅了一刀的狮子，疯狂咆哮！
白好的唾沫星子满天飞！
但……
她的脸是脸，我的脸呢？
我的脸，就是臭腚？
我的脸，就能随便丢？
我的脸，就能在那些要账的建材供货商、包工头面前不要了？
“你说——”
“你想要钱干什么？”
“你特么不给那些要账的泥腿子结账，你日子没法过了？”
“你问问他们，给谁供货，是及时结账的？”
“你问问他们，出门打工，都给他们及时结算薪水吗？”
“他们年前领不到钱，能死吗？”
白好忽然站住脚步。
白好面目狰狞，钢牙紧咬。
白好叉着腰，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大喘粗气。
足足过了半分钟，才挥挥手，扔给我一个字：
“滚——”
我滚。
我一个字没说，调头就滚！
我滚出她的门！
我滚出33层！
我一路滚出东南集团大厦！
我不滚，留下干什么？
等着韩立果再来嘲笑我？
等着朱正初再来讥讽我？
等着白好再来骂我？
尤其是白好！
虽然，我知道白好不是好东西！
虽然，我知道白好唯利是图！
虽然，我知道白好在利益面前，翻脸无情！
但我万万没想到，白好居然能够说出那样的话！
不给建材供货商结账光荣吗？
不给包工头结算薪水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