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用什么样的身份才能摸一摸许开的脸呢？
虽然没有任何邪意，但她实在伸不出手。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搭在了她吹弹可破的脸上。
许开看着她脸上的泪痕，看着她脏乱的衣服与头，感叹一声，道：“你也尽力了。”
是的，乔清水也尽力了，衡山剑派每个人都尽力了。
衡山剑派弟子们的眼睛再次红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许开的余光瞥到了一旁坐在地上的三长老。
三长老长散乱，怀中还抱着一个人——四长老。
许开的心立马针扎也似的痛了起来，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道：“师母，去世了？”
三长老与四长老是许开武林中的指路人，也是许开最大的恩人，更是在衡山剑派对许开最好的人。
可是现在，师母竟然死了……
许开一直将三长老与四长老当成自己敬爱的长辈，可是现在……
许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直接冲了过去，来到师母面前。
许开一眼就看到了师母心脏上的刀伤，伤口很宽很长，只有刀才能制造出这样的伤口。
许开睚眦欲裂，拳头攥紧，指甲几乎嵌入肉里。
许开看着三长老，道：“师父，师母黄泉路上不会孤独，相信我。”
三长老状若痴呆：“多少衡山弟子陪着，她当然不会孤独。”
许开咬着牙道：“还有太行山十三兄弟，也全要陪着师母！”
三长老忽然抬起头，目绽精光，紧紧地盯着许开，道：“你会为师母报仇吗？”
许开道：“上天入地，太行十三兄弟谁都跑不掉！”
三长老的长无风自飞，大喝道：“壮哉吾徒！那我与你师母在下面等着，等着那十三条狗命为我们壮行！”
话音刚落，许开忽然意识到些许不妙，但已经来不及了，三长老竟忽然一掌拍断了自己的心脉。
这一对令人羡慕的鸳鸯，此刻竟然殉葬了。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三长老最后甚至几乎癫狂。
如果三长老还很清醒，一定会为了许开的安全而担忧，但现在许开一答应他，他竟然就自尽了，这几乎已逼得许开必须履行承诺。
许开不能对不起两个死人，而且这两个死人生前对自己很不错。
可是许开并没有在意三长老在最后一刻是否关心了自己，许开只知道三长老与四长老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衡山剑派对自己最好的两个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啊！”
许开忽然仰天长啸，声音几乎震散了层层乌云。
天地几乎都为许开而震颤。
许开忽然站了起来，衣袂无风自动，气势也忽然攀升到了极点，仿佛一尊嗜血狂魔。
许开缓缓地转过身，手持重剑，森冷地看着面前的太行十一刀，道：“你们，为什么还没有自杀？是不是等着我亲手杀掉你们？”
许开说得很有气势，衡山剑派所有人都为之一振，但接着，众人的热血上涌后，心头也生出了一层层担忧。
许开离开的时候只是大圆满境界武者，那么现在是什么境界？
许开就算能与一名半步先天武者战斗，难道还能与多名半步先天武者战斗？
更何况，还有一个先天境界的单臂汉子在虎视眈眈。
许开纵然回归了，又如何能是这些人的对手？
衡山剑派众人想得到这一点，太上十三刀当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所以此刻太行十三刀中的十一刀，全都冷笑起来，一副轻蔑的样子。
……